到那許多衣衫襤褸、形容枯槁的人,真是滿心滿眼的震撼。
他跟著木齊你出京,自以為見過了困苦、艱難,卻沒想到,這麼多無家可歸之人聚在一起,是這樣的衝擊人心的情景:病殘、哀苦、申吟,還有那一雙雙麻木絕望毫無生氣的眼睛——就彷彿,身在地獄一般!
江夏察覺到兒子握著她的小手抓緊了,知道兒子不舒服,卻也佯作不知。
世間之事,陽關白雪有之,苦難病弱貧窮更是比比皆是,她能教給兒子的只有讓他們瞭解更多,更加堅強,而不是捂著蓋著,將他們培養成溫室裡的小花朵,經不得半點兒風雨。
那邊收容下的人已經洗浴過了,換了乾淨厚實的棉襖棉褲。
丁明繼續向江夏介紹:“七個孩子,有兩個八歲以下的,已經送到莊子上安置了。這五個都是大一些的,負責燒火、拾草……五個大人,三女兩男,兩個男的負責挑水,三個女的負責熬粥……”
江夏一邊聽著,一邊看過去,目光從蹲在灶前的幾個孩子,看到站在灶臺旁的幾個婦人……有幾個婦人是莊子上的,一見江夏連忙停下活計叉手行禮。江夏也含笑點點頭,道一聲辛苦。
走到倒數第二個灶臺前,這裡熬粥的是一個剛剛收容的婦女,穿著一身黑色粗布棉襖棉褲,頭髮也算梳得整齊,在腦後挽成一個圓髻,可能是年齡大些,髮量不多,小小的髮髻看著有些寒愴的味道,加上她乾瘦黧黑的面孔,微微佝僂的腰背,江夏在心裡做了個初步判斷,這個女人怎麼也得四十出頭了……這個年齡的婦人,在這個時代,大多已經做了祖母外婆,差不多被劃到老年人行列了。這個人卻獨身一人,流落至此……唉,好歹莊子上能收留她,只要她勤快肯幹,好好幹上幾年,怎麼也能攢些銀錢糧食,晚年溫飽大抵不必擔心了。
剛收容的婦人都有些拘謹,三個人都學著人見禮,卻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