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打了個響指——那婦人倏然驚醒,登時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江夏和小魚兒的船菜回到了運河上,繼續北行。只是,她們船後邊多了一艘烏篷船。
付婆子笑嘻嘻對後邊的船上喊:“花娘子,先生午飯要吃河蚌,你們捉幾隻上來哈!”
到了下半晌,付老頭又對後邊的船上喊:“竇大虎,先生聽說吳鎮的桑葚有名,你去買一些回來哈!”
那兩人儘管有些不情不願,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答應著,垂頭喪氣,還不得不盡心盡力去辦差事。這也怪不得他們沒有骨氣,任誰被下了毒,等著解藥救命,大概都得如他們這般了。
…………
等到江夏到達天津衛所的時候,她原本孤零零的一艘船,已經變成了四艘船的船隊。程琪也在前一天追了上來。
江夏站在船頭,眺望天津衛所,那隱約的一小片低矮的房舍,跟個小漁村似的……唉,遠不如臨清的繁華呢,又哪裡去尋現代天津市那般繁華去?更別提什麼十八街麻花和狗不理包子了!
終於,大慶京城遙遙在望了。
小魚兒拉著齊哥兒和鐵頭,嘰嘰喳喳給他們講京裡的熱鬧事兒,天子腳下,王公貴族、門閥勳貴……
江夏在旁邊默默聽著,小魚兒雖然受身份所累,但骨子裡,卻仍舊為自己的血統和家族身份而驕傲和自豪,她的意識裡,她是永遠屬於哪個高高在上的家族的一員,永遠是尊貴的親王女。若,真的如她之前所言,脫身逃跑……那,小魚兒也會永遠再與皇家無緣了吧?那中行為是不是意味著背叛?會不會永遠不會得到原諒?
也或者,小魚兒從來沒……唉,看來有些事,得重新慎重考慮考慮才行了!
好半天,齊哥兒咬著手指頭問:“姐夫就是在這裡考得狀元麼?”
小魚兒愣了一下,回頭看向江夏。
江夏端著茶,毫不在意地道:“他說的是徐老二。”
小魚兒恍然,再看向齊哥兒,一下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齊哥兒被笑的臉兒紅撲撲的,用力咬著手指頭,卻仍舊不肯放棄,鄭重道:“等我長大了,也考三元及第、金榜題名!”
小魚兒愣怔怔的,江夏卻忍不住笑起來,彎腰將齊哥兒肉嘟嘟的小身子撈進懷裡,捏著小傢伙兒的鼻子尖笑道:“你若是想要考狀元,那從今天起,你可就要好好讀書識字,懂規矩知禮儀……”
平時很是有些調皮坐不住的齊哥兒,這會兒卻聽得格外投入,眨巴著眼睛聽完江夏的囉嗦,齊哥兒又有模有樣地皺著小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問道:“若是我考了狀元,姐姐是不是就不跟姐夫了?”
江夏愕然,沒聽明白小東西說的什麼意思。
就聽齊哥兒又換了一個方式,問道:“那,齊哥兒若是也能三元及第,是不是就能娶姐姐啦?”
江夏笑噴,再看小魚兒,已經滾在船艙裡,笑的快喘不上氣來了……
大慶京城,號盛京城。
乃是大慶朝最繁華最熱鬧的城市,也是大慶朝政治經濟文化的中心。
船隊到達京城前一天,程琪就帶著竇大虎進了城打前站,這會兒已經帶了僱好的馬車候在了京城外河碼頭上。
這個時代,運河關聯著金水河,是一直能通達城內的。皇家的船隊甚至可以直通皇家西苑的中海,所有皇家船隻,平日就泊在那裡,並不用官民所用的碼頭。
官員到了一定品階、身份,則能夠順河入城,直到永定門外的內碼頭,故而,那邊的碼頭又稱官碼頭、上碼頭;而品階小的官員、小吏,乃至商賈富戶、平頭百姓的船隻,卻只能在外城碼頭停靠,故而這裡又被成為民碼頭、下碼頭。
就這麼一個下碼頭,也有三六九等的分別,江夏的船隻,因有漕幫的維護,走的也就是漕幫管控的碼頭,是一個相對清靜的客船停靠的碼頭,雖然仍舊有些擁擠嘈雜,卻遠比那邊客貨混用的碼頭好得很多了。
小魚兒透過船艙窗戶看著碼頭上胡亂停放的車輛、轎子,沒幾步處的幾棵柳樹下拴著十幾頭牲口,草料糞尿,加上天氣炎熱,招的蒼蠅成團,那股濃烈的騷臭氣也一直傳到了船上。江夏清楚地看到了小魚兒眼中的嫌惡,還有那緊皺的眉頭……
若是在草原上脫身,深入草原,馬匹是需要自己打理的,不為了別的,只為了與馬匹交流感情也得這麼做!
江夏和小魚兒棄船登岸,程琪連忙快步迎了上來,抱起齊哥兒,引著江夏等人上了車,一路進了京城,往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