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兒,江夏笑著拍拍手,水香和木香一人捧了一隻剔紅盒子來。
江夏伸手拿了一隻,雙手送到韓氏面前,笑著道:“韓姨,這裡頭是我煉製的玉肌膏,去疤痕平皺褶比一般藥膏子效果好些,待韓姨生產之後,能夠用上的。”
然後,拿了另一隻盒子,微笑著遞給鄭箐娘:“鄭夫人最是受累,我也沒什麼稀罕物事,這裡頭是我煉製的一枚解毒丹,蛇蟲咬傷、還是誤食毒物,都能解了去。”
這兩個人各自接了盒子,都是欣喜不已,卻又都好笑不已,抬頭互看一眼,又同時轉向江夏笑起來。
“這丫頭的醫術是絕好的,她製得藥也一定是好的,我就不客氣了!”韓氏笑著將盒子收了,轉身交給跟隨來的丫頭。
鄭箐娘更是二話不說收了,只微笑道:“我也不跟她客氣。另外,你前一回送過去的外傷藥,說是極好使,你再給我拿一些吧!”
韓氏眼中閃過一抹訝然,心中揣測著鄭箐娘與江夏的關係。看江夏遞東西先給她,後給鄭箐娘,這個順序有兩個原因,一個是地位高低,另一個則是親疏遠近,她直覺應該是後者,也就是說,在江夏心中,鄭箐娘比她更親近些。
江夏乃是臨清松林鎮人士,母親早逝,父親發配,再沒聽說什麼親戚,這鄭箐娘與江夏是什麼關係?為什麼,江夏與她稱呼卻是‘夫人’?
兩個人也沒過久停留,盤桓了兩刻鐘,也一起告辭去了。
熱鬧、忙碌了一天的江宅迴歸平靜,江夏也帶著弟弟妹妹聚在一起,用江夏出閣前最後一頓晚飯。
齊哥兒、囡囡還不知煩憂,只覺得人多了熱鬧,熱鬧累了,吃什麼都特別香甜。
越哥兒卻大了,又是與江夏最親近的,一天忙碌,笑僵了臉,心中卻一直有一抹酸澀難捨。
理智上明明知道,姐姐雖然成婚,卻並不離開,不過是從現在居住的院子,搬到中路正院裡去。每天都能見到不說,依著姐姐姐夫的脾性,相處也不會與之前什麼變化……明白歸明白,感情上卻總是會生出淡淡的不捨和酸楚來。
從此後,姐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會是姐夫,然後,還會有孩子,而他,明年也會去參加縣試、府試、院試、鄉試……之後也會說親娶妻生子。姐弟情永遠在,卻終究不像小時候那般只有彼此了。
但無論何時,無論他是否娶了妻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姐姐都會是他此生最尊重最親近的一個人。
越哥兒看著姐姐,緩緩展開一個微笑,碰了碰身邊的弟弟妹妹,一起舉杯:“姐姐,一定要幸福!”
☆、686。第686章 我回來晚了!
期盼或者抗拒,時間永遠不會以人的情緒而改變,夜晚過去,晨曦再臨——
晨曦降臨之前,一片黑咕隆咚中,江夏被人從被窩裡挖出來,半睡半醒地就被按進了熱乎乎的浴桶之中。換了三次水,方才沐浴完畢,然後,被人從浴桶中撈出來,卻並不給穿衣服,而是做全身脫毛和光子嫩膚……哦,不是,是全身的美體膏按摩……一通折騰下來,天色漸亮,江夏這才被允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
越哥兒、齊哥兒、囡囡幾個都過來了,一個個穿著新衣,收拾的喜慶無比。
江夏強撐著精神跟弟弟妹妹打著招呼,抬眼就看見屋子門口等著的幾位梳頭嬤嬤,江夏回身看向身後的紅綾姑姑,淡淡開口:“先擺飯吧!”
“新少奶奶,今兒您可不能亂說話,也不能吃太多東西……”一個眼生的婆子大喇喇上前來阻止。
江夏臉上的笑容不變,隻眼睛倏地一眯,道:“這位嬤嬤是哪個,怎麼不記得見過?”
紅綾姑姑低聲道:“兩位是徐家的喜娘,一早過來給姑娘送妝奩的。”
大慶有俗,新婚當日一大早,婆家會打發喜娘過來伺候新娘子,並將婆婆準備妝奩匣子送過來,名曰‘梳妝’。
江夏卻淡淡一笑道:“哦,送兩位嬤嬤下去喝酒,彤翎,別慢待了客人!”
彤翎跟了江夏多年,自然最知道江夏心中所想。那個喜婆臉色變了變,還要說什麼,卻被彤翎帶著兩個粗使婆子上前來,架了就走。一邊彤翎還笑道:“為了我們姑娘讓嬤嬤受累了,我們姑娘最是溫厚,你也別冷了姑娘一片好心才是。”
另一個喜娘顯然有眼力的多,向著江夏曲曲膝,謝了賞,又叮囑一句道:“姑娘好意,婆子們感激不盡,只是,姑娘用飯可以,儘量少喝一些湯水的好,過會兒坐轎、過了門要坐床,喝了湯水,終究有些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