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是以,微臣耗盡手中之物,也只做出了給皇上清毒所需……”
話說到這裡,江夏就頓住了,只拿眼睛看著成慶帝,讓他做出選擇。
成慶帝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色,更顯蒼白!
他緊抿著唇角,黑湛湛的眸子看著江夏,好半天才開口:“朕還有多久?”
江夏下意識地有些不忍,目光微微一縮,想要避開,卻終究沒有避開。
她坦然平靜地看著成慶帝,清晰地吐出幾個字:“若不清毒,很可能見不到明年的荷花!”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荷花乃是夏季之花,盛夏綻放,入秋漸枯。如今,荷花已經凋零,再看不到明年的荷花……成慶帝若不清毒,壽命可能不足一年了!
成慶帝的目光垂下去,臉色透出一層薄薄的灰敗來!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攥握成拳,彷彿給自己打氣加油一般,好一會兒,才重新抬起頭來,看向江夏,他眼中的溫情、平和不再,平添了一抹鋒利。
“治好小皇子,否則,朕決不輕饒!”
說完,成慶帝一甩手,大步出了景仁宮的內殿,竟是片刻也沒停留,徑直出了景仁宮,迴轉自己的承乾宮去了。
江夏站在內殿,並沒有看見成慶帝離開的場景,她卻聽得景貴妃連聲呼喚成慶帝不應之後,然後響起的哭泣。
她默默地轉身,看著床上躺著的小皇子,小小的人兒那麼安靜地睡著,美好的猶如下凡的天使。可就是這麼小小的一個孩子,就是這樣可愛的小肉糰子,居然成了無數人下手謀害的物件,尚不滿一歲的他,就經歷了數次謀害……
江夏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這孩子還真是命乖運蹇!命運多舛!
她默立了片刻,福順一片疲倦,卻收拾的乾淨整齊地走了進來。
“江大人,皇上讓雜家過來給江大人打個下手!”福順行了一禮,神態恭敬道。
江夏回了一禮,“勞動順總管了。”
說著話,她指了指床尾的一個錦凳,示意福順坐在那裡,伸手托住小皇子的一雙小腳,江夏則從藥箱子裡取出一隻紫色瓷瓶子來,轉眼看向福順道:“接下來所見一切,乃是我師門不傳之秘,夏娘還有個不情之請,還望順總管除了皇上,莫對他人提及才好。”
福順並不多言,點了點頭,就算是答應下來。
能在皇帝身邊伺候多年的人,最起碼嘴巴夠嚴實,只要他不想說,大概沒有人能夠逼迫他說出什麼。江夏對這一點還是願意相信的。當然了,她所用之物極難得,沒有這個,福順即便將過程說出去,也無人能夠複製。
準備工作做好,對症的治療方法早就定下,治療所需的‘藥’也趁手,治療起來也就容易了。
但小皇子畢竟幼小,經脈、穴位都很難取正,為了不出疏漏,江夏必須打點起精神來,半點兒不敢疏忽,一個穴位一個穴位地治療過去,時間也在不知不覺流逝過去……
當江夏將最後一個穴位治療做完,抬起頭籲出一口氣來的時候,才發現,殿裡不知何時掌了燈,福順屏息託著小皇子的腳,竟然撲在床邊上睡著了。
這一位連夜出京趕往臨清,又不停不歇地連夜趕回來京城……兩天一夜之內,跑了一千多里地……他是真的累了!
即便心有不忍,江夏也只是靜默了片刻,就伸手將福順拍醒。
看到福順略帶驚慌地張開眼,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小皇子,示意治療已經做完。
福順果然露出一抹感激來,連忙起身,低低地悶哼了一聲,卻沒有再露異樣,自然流暢,又不驚動絲毫的拉了一條薄薄的小絲被給小皇子蓋上。
江夏提了藥箱,等著福順照料好小皇子,一起出了內殿。
景妱娘懨懨地靠坐在軟榻上,卻在江夏走出來的第一時間跳起來,衝過來拉住江夏的手:“夏娘……”
江夏反握住她的手,疲憊的臉上透出一抹寬慰的笑容來:“幸不負皇上和娘娘所託!”
“啊,太好了,謝謝你夏娘,謝謝……”話沒說完,她就等不及地撇下江夏,徑直衝進內殿去了。
江夏等了片刻,屋裡傳出景妱娘壓抑的哭泣聲,她才吐出一口氣,招呼福順總管道:“請順總管帶路,去承乾殿一趟。我有話要向皇上稟告。”
承乾殿裡,成慶帝默默地坐在御案之後,他的眼前擺著每日總處理不完的奏摺,卻並沒有看進去,只是面無表情地發著呆,一坐就是幾個時辰。
江夏來到承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