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隱秘的想法,隨口就道:“說起來,他們家明日就有兩樁喜事。”
任川南喝了口茶,平復了一下心緒,然後隨口應和道:“哦,什麼喜事?”
“江姑娘身邊的兩個丫頭明日一起出嫁。你應該也認得的,一個文文靜靜的叫芷蘭的,嫁給了徐襄身邊的長貴。另一個活潑爽利,跟著江姑娘最多,名喚彤翎的,嫁給了江姑娘身邊的護衛程琪。”
“彤翎嫁給程琪?”任川南愕然著,心中滋味莫名。
若說知道江夏即將與徐襄完禮,他心中只是微微酸苦,卻還能能開脫自己,江夏娘那種女人不是他能碰的,也不是他能肖想的。可說起彤翎即將嫁給程琪,他卻隱隱有些悵然若失,有些隱隱地心疼。
曾經,彤翎對他的情意頗為明顯,幾次親手給他做鞋、做衣裳。每每江夏吩咐人加餐加菜,也多是彤翎給他送過去……那眼神中一片脈脈,他悉數看在眼裡,卻沒能握在手中。
一來他心中念想的是江夏娘,自然不肯與她身邊的丫頭有瓜葛;二來,即便達不成心中夙願,無法得到心中之人,也就不想招惹她身邊的丫頭,以免睹人思人,徒添傷感!
沒想到,彤翎竟然就突然嫁人了,還是嫁給程琪那等粗莽武夫!
顧青蘭詫異地看了任川南一眼,笑道:“對啊!……你這麼吃驚,不會是對那丫頭有什麼念想吧?”
任川南醒過神來,連忙笑著搖頭道:“哪裡,哪裡,這話可不能說,對江姑娘清名有礙。”
“嗯,嗯。”說起江夏娘,顧青蘭也多有感念,儘管他沒有二哥那種心思,卻對江夏娘有一種崇敬欽佩之情。
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一步,經商有成,又得到當今的聖眷,小小年紀就得了太醫院副判的正五品職位,還格外加恩享四品俸祿……想一想,一個女子,年紀比他們都小,卻已經成為讓他們仰望的存在,又怎麼可能不崇敬,不欽佩?
關鍵是,江夏娘位高卻不忘本,對他們這些老友,一直沒有親切溫厚,真正如同胞姐妹一般。這樣的人,他們不自覺地就會替她著想,以她為先。
兩個人說著話,臺上的故事告一段落。眼看著到了晌午,兩個人也不挪地方了,就在四喜樓裡要了幾個菜,吃喝著,繼續聽書。
就他們兩個,自斟自飲,自取自吃,倒也悠然自在,很快就吃飽了。
看看時辰,兩個人也不想再回衙門了,然後,任川南和顧青蘭對視一眼,同時會意笑了。
出了四喜樓,天上雲彩挺厚,沒有大太陽曬著,還有點兒涼風,不熱,兩個人也沒用轎子,而是溜溜達達往江家走過來。
顧青蘭還直言道:“江夏的飯菜最是美味,咱們慢慢走過去,差不多就該晚飯時候了,正好混一頓好吃的去!”
顧家不缺銀子,任川南卻囊中羞澀,顧青蘭之所以這麼說,也是為了照應任川南。一路逛著街過去,順路買上兩件用品,拿過去給江夏孃的兩個丫頭添妝。在他看來,給丫頭們添妝,不過是個混飯的由頭罷了。
卻不想,任川南沒去什麼雜貨店什麼的,而是直奔京城最有名的首飾鋪子珍寶齋。進門之後,更是讓顧青蘭驚訝,竟撇開銀首飾、串珠首飾等相對廉價的,直奔赤金攢寶的櫃子去了。
顧青蘭愕然著忘記了走路,直到任川南走到櫃子上,要了兩隊攢寶赤金墜子讓他看,顧青蘭才晃過神來,遙遙頭疾步趕過去。
任川南要的是一對赤金攢藍寶、一對赤金攢紅寶石耳墜子,藍寶石的一對用料明顯輕,寶石也小的多。那一對紅寶石耳墜子卻是極好的。顧青蘭在旁邊看得咋舌半晌,眼睛一轉,作勢尋找自己要買的添箱之物,卻再回頭的剎那,正看見那邊一個小姑娘正拿了一枝銀釵子在比劃,笑靨如花,脆生生地詢問她身邊的同伴:“怎樣,這支可好看?”
這個小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四五歲年紀,卻生的面如桃花,眼如秋水,這一個回眸,破顏一笑,卻是剎那芳華,似乎整間鋪子都瞬間明亮起來,顧青蘭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輕聲道:“姑娘如此容貌,哪怕隨便折一根草莖攢上,也抵得過任一件珠翠金銀俗物去!”
那個小丫頭從沒見過這等人物,臉色一白,待看清顧青蘭清俊容顏,又是臉色一陣發燒,漲紅了臉,倏地轉回身,將頭上戴的銀釵子放下,拉著小夥伴就走。
顧青蘭直覺從未見過這等可心之人,這一走,偌大京城,茫茫人海,讓他上哪裡尋摸去。
他堅持著不肯說親,不就是為了尋一個自己的心儀之人嘛,好不容易從天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