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也真是……趙家崔夫人都打發人上門探望了,她卻連個人影子都沒見。虧得當初姑娘那麼用心用力地救她,若不是姑娘,哪裡還有她今日景少奶奶的好日子過呀!”
芷蘭鋪了床轉回來,恰聽到石榴這番話,心頭一跳,連忙看向鏡中的江夏。卻見江夏微閉著眼睛,臉色淡然,絲毫沒有因為石榴的話出現什麼惱怒表情,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片刻,髮辮結好,江夏緩緩睜開眼睛,回頭看著芷蘭和石榴,淡淡笑道:“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替我著想,但這些話,我以後不希望再聽到。不光是你們,還有家裡其他人……不管怎樣,她是二爺的親姐姐,這樣的話讓二爺聽見,豈不是難為?”
石榴很有些不甘心,還想辯解:“可是……”
芷蘭卻一把拉住她,恭恭敬敬地回道:“姑娘放心吧,奴婢會好好跟她們說說的,也會跟紅綾姑姑說一聲,約束上下,再不會有人亂說什麼了。”
江夏點點頭,伸手從妝奩裡拿出一隻小匣子,遞給芷蘭道:“這是我在關外帶回來的,你們倆、金桂、翠羽、紅梅一人一對分了吧!”
石榴剛剛還一臉的沮喪,這會兒心氣兒也平了好些,跟著芷蘭謝了賞,伺候著江夏睡下,兩個人退了下去。
來到外屋,兩個人藉著燈光開啟匣子一看,就見是一對一對的寶石耳墜子,紅寶石如血,藍寶石如水,還有漂亮的黃寶石、神秘的紫寶石……石榴剛剛還殘餘的一點惱意,轉眼煙消雲散了。
“我要這一對紫色的!”石榴搶著說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看著芷蘭笑了,“芷蘭姐姐先挑!”
芷蘭抬起一根手指點在她的腦門兒上,嗔道:“你個丫頭,心是好的,看著也激靈,就是這張嘴不省事。你也不想想,你都能看出來的事兒,姑娘難道就看不見想不到?姑娘不說,不提,不鬧,不就是為了二爺?你偏偏充機靈的,去挑那個刺兒,就顯擺你能吧!”
石榴往後躲了躲,揉著腦門兒,要哭不哭道:“姐姐,我就是一時氣惱,替咱們姑娘委屈不值……再不敢了!”
芷蘭瞪她一眼,伸手將那一對紫色寶石的耳墜子拿出來遞給她,笑著道:“今天時辰晚了,想必都睡下了,就沒必要吵吵把火地了,明兒一早,你拿著去讓大家夥兒挑了去!”
石榴看著芷蘭不挑,也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是姐姐周到。要不,我也先不挑了,由著姐妹們挑完了……”
“行了,就這一回,又能怎樣!”芷蘭說著,緩了語氣道,“姑娘之前說了,讓我成親了……”
石榴驚喜道:“真的,那可要恭喜姐姐了。姐夫知道不?你可別攔著我,明兒我去傳這個信兒!”
“你個小財迷,短不了你的好處!”芷蘭笑著拍了石榴一下,又道,“我成親後,再在姑娘身邊伺候的時候也就少了,彤翎也留不太長,以後,姑娘身邊,少不得就是你和連翹金桂幾個,萬事總要以姑娘為主,多想想多尋思尋思,再去說,再去做。”
“芷蘭姐姐,我突然不想讓你成親了……”石榴的聲音低下去,兩個丫頭說著話出門,回自己房間安歇去了。
江夏默默地躺在帳子裡,黑暗中,她的眼睛睜得很大,沒有半點兒睡意。
丫頭們的對話,她隱約大都聽在了耳中,捫心自問,徐慧娘來沒來看望,她真的會委屈麼?或許有那麼一點兒,但真的不多。
依著她現代的思維習慣,大姑子是丈夫的姐姐,卻與她沒多少關係。處得來處,處不來少往來就是了,各人過各人的日子,天天在意、算計這些皮毛得失,不無聊麼?
但,今天徐襄向她提起徐慧娘,並說去看望時,她的心裡竟然也有一剎那的不舒服。原來,事到臨頭,她也只是個無聊的人!
罷了,正好這一次出關帶回來一些特產,要四下裡分散分散,明天收拾出來,正好帶過去。唔,休沐日後,就是殿試之日,看在景大哥的面兒上也該去一趟。
心裡胡亂想著,江夏沉沉睡過去,一覺天明。
新的一天,江夏漸漸適應了回京的日子。
早飯過後,她就打發了紅綾姑姑去趙家送拜帖,不消半個時辰,紅綾姑姑就趕了回來,趙家崔夫人盼著江夏去呢!
江夏收拾了,換了一身出門的襖裙,湖藍色的襖子,搭配了丁香紫的曳地挑線綾裙子,髮髻上簡單地攢了一支紫水晶丁香花釵子,搭配的髮簪則是某人親手雕刻的蜜蜂兒木簪子,蜜蜂兒搭配著鮮豔的水晶紫丁香,竟然別有一番生動意趣!
穿著停當,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