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搖搖頭,話題一轉道,“最近可有什麼新鮮事兒麼?”
翠羽愣了一下,眨著眼睛道:“姑娘這麼一問,倒是讓奴婢想起一件事來,快過年的時候,二十八還是二十九,街上來了幾個人,說著跟紅綾姑姑一樣的官話,來街上打聽十七年前的一個人,說是京裡誰家的姑娘走失了,好像有訊息流落到這邊來了……”
江夏眨眨眼,想起自己聽說的那些京城舊聞,就聯想到如今的恭謹伯府,原來的寧國公府上那位嫡出的姑娘,流落出京城之後,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不過,就江夏瞭解,儘管說起來難免惋惜,但基本上大家都認為那位姑娘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國公府裡嬌生慣養出來的姑娘,打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旦流落在外,怕是根本活不下去吧!
另一個可能,嬌滴滴的大姑娘流落在外,很可能被歹人所趁,被害或者被拐賣,都很有可能啊!
不管哪種可能,大家有志一同地認為,那位賀家大姑娘怕是凶多吉少了。
翠羽又說了好些個新聞:寺前街上新開了一家首飾鋪子啊,某個鄰居家添了房小妾啊,又有哪一家的男人在外頭養了外室啊……這些八卦訊息,江夏也聽,卻並不上心,聽了笑一聲就丟開了手去。
當天晚上,江夏沒有多耽擱,吃過飯略略消了消食,就洗漱安置了。一路車馬勞頓的她們,幾乎頭挨著枕頭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大大小小都恢復了活力,精神抖擻起來。
越哥兒吃過早飯要去拜訪自己在臨清府學的先生,還要去三岔鎮拜望自己的啟蒙老師,齊哥兒也願意跟著,江夏也不阻攔,撥了二月跟著,由程琪趕車,一路去了。
江夏則帶著囡囡在家,讓人叫了錢紋過來。
半年未見,錢紋幾乎沒有變,只是越發紅光滿面,精神矍鑠了。
江夏笑著迎到屋門口,拱手問候:“給老大哥拜個晚年!”
錢紋也滿臉帶笑地回禮道:“江東家還是這般周全。聽聞江東家在京城和多個大城裡開了數十家鋪子,生意開遍南北……實在是,可敬可賀!江東家這個年紀就創下這般偌大家業,少年有成,真是讓我們這些老骨頭臉紅吶!”
兩人笑著寒暄了,江夏請錢紋進了暖廳,落座上茶。
略略敘了幾句別情,江夏就提起邀請錢紋來的目的:“先慈去世時我們姐弟年紀小,沒能好好替先慈修繕墳塋,心中一直愧疚難安。如今,總算是有了些許家財,我和弟弟商議著,重修陰宅,立碑傳銘,另外,還想在松林鎮附近購買些良田,做祭田傳承,以後祭田所出,專用於祖先的祭祀、陰宅維護。買田地自然少不了要勞動老大哥,另外修繕陰宅是個講究的事兒,我們姐弟年紀小不曉事兒,少不得也要勞煩錢大哥操持安排!”
錢紋略一沉吟,道:“此舉乃是純孝之事,大善。只不過,買賣田地小的毫不含糊,但對修陰宅涉及堪輿風水,小的卻懂得不多。”
江夏微微蹙了蹙眉頭,“哦,這樣說來,還得另請堪輿師才行咯?錢大哥人頭熟,想必知道哪個堪輿師靠譜吧!”
錢紋卻笑起來,道:“姑娘哪裡還用得著小的推薦,姑娘熟識之人,就有堪輿大師呀!”
江夏茫然,看著錢紋想了好一會兒,也不得其解。
錢紋捋著鬍鬚微微笑道:“姑娘年前還託那人為小的捎了年貨!”
江夏眼睛一亮,驚喜道:“你說的是任南川?”
錢紋捋著鬍鬚頜首應是,江夏眨眨眼,然後也失笑了。
任南川最擅園林設計,擱在現代,就是個園林設計的大師級人物。試想一下,但凡蓋房子修園子,都是破土的大工程,又怎麼不先看好了風水氣脈呢?
更何況,風水也不僅僅看氣脈、氣運,還包括地質勘探,周邊環境調查……可以說,廣義的堪輿看風水,其實並非現代人認為的封建迷信,很大部分工作是很科學的很講究的。
得了這個信,江夏就完全放鬆下來。
任南川一直與她和越哥兒齊哥兒都相處甚歡,相信這一點小小的請求不在話下。
送走了錢紋,江夏就打發了人去任南川家報信。
任南川來的極快,將近二十里的路程,不到一個半時辰,任南川就趕了回來。雙方見面,自然是一派歡喜。
特別是三個小的,對任南川極信任,隔著老遠,齊哥兒就衝過來撲進任南川懷裡,說了幾句話,齊哥兒就拉著任南川問:“任先生今晚就住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