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既然有了梅花,便算是我陪罪了吧。”
惜春便笑:“你要陪罪。也別拿那梅花來搪塞我。我可是知道,那梅花是人人都有,並不是我獨有。因此上,你要陪罪,便要用另一樣東西才可以。”
妙玉也笑:“原來你是賴我東西來了。你自己說說,你看上我這裡什麼東西了?只管開口。我能辦到,給你便是了。”
“我也不要你這裡東西,只要你昨兒個作詩一看。”
妙玉便叫纓兒。纓兒忙跑了來,也不知道妙玉叫她是為什麼。妙玉道:“你是我丫頭,卻專幹出賣你主子事情。我作詩事,是不是你告訴四小姐?”
纓兒忙跪下,道:“我沒有。我昨兒個只是將梅花送去。還有別地方沒送完,也沒工夫跟別人閒話。哪裡敢說出小姐寫詩事呢。”
惜春笑道:“纓兒起來吧。別理你們家小姐。姐姐,你這可真是冤枉纓兒了。你作詩事情,是我自己猜出來。你想啊,昨兒那樣好雪,又是那樣好梅花,依你這樣詩才,不作幾首,只怕也是不能。所以我便想著,你定然作了詩,才試了你一下。誰知你果然作了,只是冤枉了纓兒。”
妙玉聽了這話,才讓纓兒起來,道:“我作詩事情也只有我們這裡幾個人知道,昨兒個也只有你到她們那裡去了。我也只當是你四處宣揚我會作詩事情,才會生氣。纓兒,是我冤枉了你,你也別委屈了。凌霜,你帶纓兒一邊說說話,好生安慰安慰她。”
纓兒道:“我不委屈。我跟了小姐這麼久,知道小姐性情,是不喜歡我們自作主張行事,只怕這府裡惹了禍。偏生四小姐太聰明瞭,猜出小姐寫了詩,事情太巧合了,才這樣。小姐沒有事,我就下去了。”說完,便出去了。
惜春嘆道:“姐姐,連你手下這幾個丫頭也都是這樣聰明伶俐,又這樣識大體,我真是羨慕你呢。我手下就沒有這樣人。”
妙玉淡淡一笑:“有什麼好,不過是環境逼成這樣罷了。你若喜歡,我便讓她跟了你,可好不好?”
惜春忙道:“罷了。姐姐身邊通共這幾個得力人,我再橫刀奪愛,豈不是太也不知事了。自己丫頭還得自己調教著,才會貼心得力,這個道理我也懂。”
兩個人又說了一些別閒話,惜春便要妙玉拿出昨日寫詩出來鑑賞。妙玉拗不過,也只得拿了出來。
惜春看了,嘖嘖讚歎,道:“他們詩,我也早聽說了,但比起你來,終歸是差了一些。”
妙玉謙道:“你這是哄我呢。我不過是胡亂塗鴉,哪敢跟她們比。”
惜春卻認真地道:“雖然我自己不愛寫詩,但詩好壞還是看得出來。你寫就是比她們好一些,我可是不說假話。”
妙玉把詩稿子拿了過來,一把扔進了火盆裡,淡淡道:“不過胡亂玩笑寫。讓人知道了,可又要說我不安分了。還是不留這些東西好。”
惜春搶之不及,頓足道:“姐姐這是做什麼?不過一兩首詩,誰又能說你不安分了?這歷朝歷代出家大師們,也多有詩作流傳,誰又會說三道四了?你也忒小心了一些。”
妙玉便笑道:“不過兩首詩而已,你又著急做什麼?燒了便燒了,乾乾淨淨才好。”
惜春卻又一笑,道:“你雖然燒了,我卻是早已記心裡了。等我回去,仍整理了出來,好好玩賞玩賞。”
妙玉也不理她,自到窗下桌前抄經。
惜春見桌上幾本厚厚經書,翻看了一遍,道:“你也抄了這許多經書了,竟也不嫌煩?”
妙玉便笑道:“平日裡你口口聲聲說要跟了我出家做姑子,可見也都是表面工夫。這抄經卻是出家人必備功課,是修身養性。你這樣輕浮性子,卻不是能出家樣子。”
惜春卻正色道:“不知者無罪,我以前並不知道這抄經好處,所以才說了那樣糊塗話。既然姐姐說了這樣好處,我以後定也要學了抄經。等那畫兒完成了,我便跟了姐姐認真學這抄經。”
妙玉忙道:“我也只說著玩玩。你倒認真了。老太太交待畫兒要緊,你還是安心把畫兒畫好了再說,別也罷了。”
惜春卻不理會妙玉這樣說,翻了經書,只要請教裡面要義。妙玉也不得已,便也細細地講了。
兩人講經說法,直到惜春奶孃找來了,道:“老太太身子不好,姑娘們都去了,姑娘你也趕緊去吧。”
惜春不得已,起身對妙玉道:“想是老太太昨兒裡吹了風,才這樣。哦,對了,明兒無事,你也早些到我那裡去,一起把畫兒斟酌斟酌。昨兒老太太要我把那琴姑娘也畫進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