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的關係自有消解的時候,爹爹也不必擔心了。”
梅國棟見妙玉的臉色也不好,憔悴不堪,便也擔憂道:“玉兒,你自己可也得當心身體,爹這一生病,把你和二孃也都累了。你今日裡才回家,路上一陣顛簸,回家也忙到現在,也該歇著去了。爹爹說了這一會兒話,也乏了,你把那涼著的藥給我喝了,我就睡下了。你也就回房去了吧。”
妙玉答應著,服侍梅國棟吃藥,這時彭氏也進來了。三個人又說了幾句話,妙玉和彭氏一起扶梅國棟躺下,妙玉親手放下帳子,才出去了。
彭氏也一起出來,妙玉道:“爹的病,多虧二孃照看著。讓二孃受累了。要不二孃先去歇歇,我守在這裡看著吧。”
彭氏淡淡地道:“那倒用不著大小姐這樣。這裡有我和這屋裡的丫頭們守著,雖說我生就服侍人的命,不過若想著偷懶,也便讓丫頭們看著罷了。哪裡非得寸步不離地守著呢。大小姐反正也家來了,若是有心,每日裡多來看看便也罷了。”
妙玉無法,只得辭了彭氏,自帶了傲雪和凌霜回去了。
彭氏看著妙玉的背影,冷笑一聲,迴轉頭來思及自己的女兒早夭,不禁又悲從中來,暗自飲泣。
(二十一)哭妹子滴水庵探靈
說真情春桃女守棺
妙玉回到房中,也思及妹妹枉死,心中憤懣難當,又想著平日裡姐妹情深,更是心碎神傷,一直淚流不止。傲雪和凌霜勸也勸不住,倒是後來把好了開的藥給妙玉喝下後,竟也讓她慢慢安靜下來。由於白日裡一番勞累,心力交瘁,妙玉躺在床上後,竟也不知不覺睡了下去。
只是睡夢裡也不得安寧,偶爾叫著“妹妹”“玉節”,夢裡也在流淚,把枕頭也溼了一大半。
傲雪和凌霜不敢去睡,只守著妙玉,時時檢視。後來凌霜有些熬不住了,傲雪才讓她去打個盹,自己只在妙玉的床邊靠著。
天剛明便醒了,只讓小丫頭到前面打聽,看何管家和彭世賢出門辦事沒有,看什麼時候回來等等。
王嬤嬤和好了也過來了。見妙玉焦急傷心的樣子,王嬤嬤便勸道:“小姐,事情已是這樣了,老爺還病著呢。你可不能把自個兒也弄成大病了。若是你再出事,你讓老爺指望誰去?我又指望誰去?”
好了也道:“阿彌陀佛,命定的事情,半點也不由人的。妙玉,你也得放寬心一些。多給玉節小姐念念往生咒,讓她早日往生極樂,早日投胎轉世,便是眼下我們能做的了。”
妙玉神情有些呆呆地,半晌才道:“師父,您能知過去未來,法力無邊,為何竟不能預知我妹妹的這些事情?若是您能早些提醒我一些,玉節只怕就不會受這些磨難了。”
好了先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才對妙玉道:“師父慚愧,師父並沒你們說的那樣神通。只不過是跟有緣的人,有一些心靈感應,才略窺一些過去未來的緣由。我倆有緣,你的事情我或許能知道一二,但別的人我卻是毫無知覺的。”
妙玉略有些失望,轉過頭去,便不再言語。
傲雪見妙玉心裡憂憤,怕她存在心裡弄出病來,便想讓她多跟人說說話,因勸道:“小姐,好了師父在這裡,人家是客,你得陪她多說說話,不然倒讓人多心了。”
妙玉看了一眼傲雪,仍是面無表情地道:“師父不是外人,如今我心裡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說什麼,她當是知道我的處境的,也不會多心的。”
好了如何不知道傲雪的用意,便道:“妙玉,我們一起去給你父親和二太太請安吧。看看你父親的病好些了沒有。”
妙玉這才想起,該去看看父親了。還有妹妹的事情,眼下自然是不能讓父親得知,但紙裡包不住火,父親遲早也會知道的,還不知道父親知道了,又會怎麼樣呢。
王嬤嬤和好了等人簇擁著妙玉一起到上房去給梅國棟請安。彭氏也在,請大家坐了,讓丫頭奉茶。大家說了一會兒閒話,用過早點,妙玉親手服侍父親吃過藥,才往前面來。只讓王嬤嬤陪了好了自行到小花園裡逛逛。
到了書房,讓祥貴開了門,把書房的帳冊一併拿了出來,仔細核對。
祥貴垂手站在門外,靜候妙玉詢問。
妙玉翻看完了,又把架上的東西也看了一遍,才道:“這拿出去的東西,且不說其它東西,但有一顆夜明珠,還有一隻古鼎,每一件都值四五千兩銀子。何仁安竟也捨得拿這麼多東西出去!”
祥貴在門外道:“我昨兒也提了一下,但老何說,打急用錢,寶貝便不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