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爬上二樓來後,本來還吃著飯的,瞬間便少了一半。
施佰春看了直笑,並不是太在意地將豬頭扔給後頭跟上的小二。
小二不敢拖延,立刻拿去廚房熱了切了,連同幾盤店家特別招呼的小菜和三大壺上等竹葉青端上桌,說了聲“這些是本店的微薄心意,還請兩位大俠慢用!”後,立即跑得不見人影。
“耶,大師兄,怎麼當大俠就會有人招待酒菜,這麼好啊!”施佰春笑著。
皆如蕭根本不理他。這人太吵了點,耳朵痛。
施佰春隨後手腳利落地將化功散調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入上好的竹葉青中攪散了,笑臉盈盈地斟了兩杯酒,而後舉杯敬向皆如蕭。
“來,師兄,小師妹敬你一杯。”施佰春說著。
皆如蕭拿起酒杯聞了聞,看了看施佰春,而後一飲而盡。
施佰春嘿嘿地笑了聲,假裝喝下了酒,但其實將酒悄悄倒入袖中,讓裡頭一塊方才藏進去的乾布給吸了。
這化功散對施佰春自己並沒有影響,只是要讓化功散立即見效,以酒送服最見成效。然而她卻是最怕喝酒的了。
“再來一杯。”怕只有一口酒不夠勁力,施佰春又為自己和皆如蕭斟了第二杯。
皆如蕭飲下第二杯時,施佰春則再度重施故技,將酒倒入袖中。
“……”皆如蕭看著施佰春。
“怎、怎麼了?”施佰春陪笑著,被皆如蕭看得直髮麻。
皆如蕭突然伸出手來抓住施佰春左腕,掏出了她藏在袖中的那塊溼了一大片的白棉布。
“你沒有喝,可是你騙我喝!”皆如蕭指責著施佰春。
“呃……唉……我……那個……”施佰春眼珠子轉啊轉地,當下被抓著了,也不知該如何狡辯。
忽地,皆如蕭笑了,他的笑容雖然少了以往的血魅冷酷,但仍然是陰森森地令人不寒而慄的。
皆如蕭將酒壺抄了來往施佰春那裡靠,不由分說一大壺酒便往施佰春嘴裡倒去。
施佰春嚇得直掙扎,皆如蕭用力握著她的下巴,用幾乎快要捏碎骨頭的力道,分開施佰春的嘴,直直將酒灌落。
施佰春嚷著、嗆著、酒亂噴著,拼了命地朝壓在她身上的皆如蕭拳打腳踢,但皆如蕭不知怎麼地竟像玩上癮了,被施佰春踢開幾次,又會回撲她幾次。
兩個人一逃一追,摔過來飛過去,撞得桌子椅子碎一堆,連二樓堅固非常的木板地也開了幾十大窟窿,嚇得這層剩下的那半客人跑得一個也不剩。
半炷香過後,打累了,施佰春趴在欄杆上喘息著,皆如蕭則疑惑地一張一合自己的手掌,拍了幾下旁邊的柱子,奇怪地發覺自己的力氣竟然變小了,眼前不過是根小小粱柱而已,卻無法令其應聲而斷。
☆、第一百一十一章:金甲人
“小月?”皆如蕭收起了笑容,疑惑的目光投向癱在欄杆上大口大口喘著氣的那個人。“小月,柱子打不斷,我的武功沒了,好奇怪!”
“我叫小七啦!”施佰春忿忿然吼了一聲後,才小聲喃念:“服了我的化功散還打得斷柱子?我神醫耶、神醫耶,你打得斷,那我這神醫當假的嗎?”
小月、小月。皆如蕭自從那日醒來以後,便總是這麼叫她。而由那日起,皆如蕭看著她的目光也真摯而輕柔起來。
施佰春漸漸才想起,原來皆如蕭口中的小月,是他三妹皆如月的小名。
只是,皆如蕭卻一直沒發現自己認錯了人。
皆如月已經死去十多年了。
死在那場滅門慘禍之中。
被皆如蕭灌了整整一壺酒,施佰春沒多久便覺得頭重腳輕、腦袋混沌起來。
她酒量向來不好,非常之不好,喝了酒之後便想,假使乖乖待在二樓等酒氣散去應該就沒事了吧!於是她腳一跨,坐上圍著二樓的柵欄,低頭往樓下看去,看著往來旅人。
偶爾皆如蕭也會遞塊豬耳朵過來,說幾聲好吃,要她嚐嚐。她以前可不知道,原來,師兄是這麼貪吃的。
可以獨自一人吃掉一頭豬……
越來越晚,燈都點上了,晚香樓又恢復了之前門庭若市車水馬龍的景象,只是往二樓的木階梯被封了起來,小二沒敢往上面帶人。
原本平靜了好一陣子的,走了一些人,又新來一些人後,突然地底下又熱鬧了起來。
醉醺醺、眼茫茫的施佰春眯著眼往下探,手裡接過皆如蕭遞來的杯子,灌了一口才發現那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