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七師兄不想傷你的……真的……”
皆如蕭眼前浮現施佰春方才誓死與他同赴黃泉的眼神,那樣惱火,那樣決絕,或許等施佰春醒來,便再不會認他這個師兄了。
忽地他覺得心裡有些難受……說不出的感覺……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無妨、無妨……反正自己從開始到如今,都是一個人過來的。
他不像歐意如,需要靠另一個人的笑、另一個人的溫暖才能存活下去。
他不需要任何人,任何人都不需要。
原本他皆如蕭總是能把持住的情緒,突然崩潰。過往舊事一幕幕地重新浮現眼前。
他看見了死去的爹孃,看見後園裡撲著蝶的妹妹,妹妹小扇遮臉,嬌羞地對他說:“哥哥,你千萬別告訴別人。那人……那人昨日問我想不想嫁他……你教我的法子管用,真的嚇著他了。”
小弟抱著只貓從他身旁跑過去,身上、臉上、貓毛上,全都是漆黑的墨汁。年過半百的夫子拿著戒尺在後頭氣喘吁吁地追著,大喊:“朽木、朽木、你這塊不可雕琢的朽木,氣死老夫也!”
而後景象迅速從他眼前溜走,最後停在他面前的是皆家一家百口被押赴刑場,一一斬首鮮血如柱噴灑而出的悽慘景象。
穿著龍袍的皇帝抱著他傾國傾城的大姐坐在高位,隻手撐顎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家人。
上一刻還調皮地玩著貓的小弟,首級落了下來。滾到他腳邊,空洞的雙眼看著他。
大姐撕心裂肺的看著這一切,最後卻也死在了皇帝的寢宮……
他蹲了下來,想要捧起小弟的首級,卻捧起了一雙冰涼的手。
“好痛……好痛……”
羅剎谷裡,師父的房內,躺在床上的小小孩正落淚哀號著。
“娘……佰春好痛……”
受他所連累,當眾遭腰斬的小女孩,今年才只有四歲,這孩子比他七歲的小妹還小的多。師父找到她時,她甚至呼吸已停,只剩心脈幾不可聞的微弱跳動。
“娘……”
師父一針一針把她縫了起來,但劇烈的疼痛讓她整日整夜不停哀號著,喊著娘。
“你娘已經死了。”皆如蕭聽見自己冰冷的說著。
他緊緊握著那雙冰涼的小手,輕輕地在他耳邊道:“閉上眼,你要睡,師父說你要睡才會好。不怕,哥哥陪你,哥哥在這裡陪著你。”
從那天起,他便把那孩子當成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