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握到童沫手的那一刻向南那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立即有了幾分踏實,同樣的此刻童沫更是這樣的感覺,就像是在死亡的邊緣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握住向南的手之後童沫的雙手也大膽的全放開了方向盤,可這時車眼看都要開到一個彎道處,遠遠的便聽見一陣大貨車的轟鳴聲隱隱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童沫一個慌張,身子一僵,腦子和身體都在這一刻麻木,而就在這個剎那,當看到大貨車拐過來瘋一般朝這邊衝過來的時候,向南來不及多想,都不知道哪裡偷來的神力一把將童沫給抱了過去,身手很是敏捷的將她的身體壓在了自己的身下,伸出雙臂緊緊的抱著她,將她的小腦袋死死的窩在他的胸膛裡。
之後便聽到“哐當”的一聲撞擊,應和著這聲撞擊聲車子失重,好似在路牙石上當了一下,而後感覺車子徹底的失控,身子不受控制的在這狹小的空間內被撞來撞去,然後天旋地轉,車子滾落,順著斜坡迅速的翻滾而下。
這是上山的路,這個地方的公路邊兒是一個相當長的斜坡,而坡下便就是一道深深的溝壑,這裡也是事故多發的危險區域,更別說像向南和童沫這種情況,想要生還的可能性幾乎很小。
然,事實上就在生死一線的時刻向南是完全可以自保的,只要他動作夠快,快速的回到駕駛室,那輛大貨車離的還有一段距離他完全可以躲過來,而他卻本能的死死的護住了她,這便是本能的下意識反應,沒有任何的思考,更沒有片刻的理智,或許,這真就是不理智的行為,兩個人明明可以保一個,他卻選擇了‘同歸於盡’的方式,或者說,是他就算犧牲自己也要保住他的女人。
那種選擇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如果真真要找一個理由來形容,也許那便是愛入心扉,深入骨髓。
車子一直的翻滾而下,等車子徹底停下來的時候,向南知道已經是滾到了一個小溝壑裡,而此刻天已漸漸地黑了下來,再加上週圍環境的黑潮視線很是模糊,基本上是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
不,應該說眼前只有那些紅色的血光,那些血的顏色已然擋住了他的全部視線。
可是見鬼的此刻向南的腦子卻是格外的清醒,沒有一絲的迷糊,剛才在車子翻滾下來的那一刻他腦子裡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生,想到了死,想到了她,整個過程中他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他不能讓童沫出事,不能讓她死,於是他就這樣緊緊的抱著,越是跌撞的厲害他便越是抱得緊。
人的潛能真的是很奇妙也是很強大的,不經過一件事的刺激一個人永遠不知道他暗藏的潛能到底有多大,就像此刻的向南,因為心底的那份力量,會讓他清醒會讓他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保護她,而這一切說不清道不明。
車子停下來向南微微的動了動身子,當即眉頭緊鎖,身上的疼痛瞬間的貫穿了他整個身體,就好像一時間上萬根釘子狠狠的刺進他的骨頭,然後用力的一彎,將他渾身上下所有的骨頭都敲得粉碎,雙腿被什麼死死的卡著,全然動彈不得,而身下則是一個軟綿綿的小身子,就被他這樣死死的壓著,一動不動,久久都沒有任何的聲響。
唸到此,向南只感覺心“咯吱”一下很是慌張,那個從喉嚨處溢位的極度壓抑的聲調艱難而出:“心心……心心……”
此刻向南的聲音在他自己聽來都是如此的陌生,很痛楚很嘶啞,他就這樣喚著她,可半響她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這一次向南急了,他用力的撐起雙臂讓胸膛離開她的身子給她能呼吸的空間,可身子被卡的太死,向南奮力的一抬,就能很清脆的聽到“咔嚓”骨頭碎裂的聲音,猛然間肆掠無垠的疼痛感襲來,足以將他撕裂,但眼下他還顧不得他自己。
身子撐起來之後他慌忙的去摸她的臉,眼前紅與黑的交織,她就在他身下近在咫尺卻全然看不見,只能是憑著感覺到處去摸索,他先摸到了一團凌亂的頭髮,那直爽的短髮便全散落在她的臉上,與一股液體混合在一起,黏黏的,是血嗎?
想到這個字眼向南嚇得心頭一震,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猛然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好像下一秒這個女人就會從這世間消失一樣……
心,猝然狂跳起來,撫摸到他小腦袋的手不禁有些發抖,他不敢再摸下去,他害怕,真的害怕當他摸到她身體時是漸漸冷冰的溫度,更害怕他會摸不到一點她跳動的脈搏,這一刻向南慌亂極了,一種恐懼緊緊的拽住了他的心臟。
“砰砰砰”在這個詭異安靜的環境下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狂亂的心跳聲。
冷靜,一定要冷靜,現在童沫沒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