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光總有一天你會傷心痊癒
若有人可以,讓他陪你
如果我變成回憶,最怕我太不爭氣
頑固地賴在空氣,霸佔你心裡,每一寸縫隙
連累依然愛我的你,痛苦承受失去
這樣不公平,請你盡力
把我忘記。
過去三個月,是噩夢,是魔咒,是他此生走過最辛苦的路。
可是,他卻從不曾怪過她半分。
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在病房裡和容遲說過,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她也不會成為你的,但是那個時候,我希望你還能如現在這樣愛她,願意為她付出一切。
那個時候並不是預見了現在,而是怕有一天,在為父母報仇的過程中自己會不幸喪命,留下她一個人。
所以哪怕在情敵面前說出那樣的話太不該,顯得太無能,但是在那一天,他還是說了。
將懷裡的人輕輕地放平在床上,席司曜回身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紙和筆,在黃昏的床頭燈光下,輕輕寫了三句話。
然後將那張紙摺疊好,放入最底下那個抽屜,壓在一個本子下面。
一切都弄好之後,他睡下,將夜清歌攬入自己的懷裡,然後關燈,抱緊。
他慢慢地閉上眼睛,讓自己的世界陷入一片冰冷黑暗裡,可是今晚他不害怕,因為身邊有她。
寶貝,若明天我還活著,那麼我依然愛你,比今天加倍愛你;若明天我已冰冷,那麼請你哭過痛過之後,把我忘掉。
這些話他只是無聲地在心裡對自己說,卻也痛得彷彿再也醒不過來。
如果親口對她說,那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他捨不得……
望我安好。
——
翌日,太陽徐徐升起,有幾絲調皮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爬進來,一點一點爬到床上,而後停在夜清歌的臉上不肯離去。
睡夢中的人秀氣的眉微微地擰了起來,翻了翻身,又睡了一會,然後才轉醒。
夜清歌動了動,伸手拿過床頭的小鬧鐘看了一眼,已經八點多了,他怎麼還沒醒?
再次翻身和他面對面,只見他眉目之間深深的疲憊,似是睡得很熟很熟。
平日裡她這樣動,他早就醒了,可是今天,他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依舊沉沉睡著。
夜清歌來了興致,抬手在他臉上戳了一下,力道很輕很輕,用的是指腹,其實沒多大感覺的。
但是這樣都不醒,太過分了吧!
她接著加大了一些力道,又戳了一下,居然……還是沒醒。
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如同潮水席捲而來,她怔了怔,接著猛然起身,被子從身上滑下去,露出她柔嫩的身子,上面青青紫紫的,還留有他們歡愛過的痕跡。
可是此刻夜清歌卻再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席司曜是淺眠的人,這一點她十分清楚,可是如今自己這樣動,他卻是一直沒反應,怎麼了?
她嚇得六神無主,雙手捧著他的臉,一直叫他的名字:“司曜,司曜,快醒醒。”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塊染血的毛巾,越想就越覺得不安,覺得可怕。
她在心底催眠自己,那毛巾是蘭姨的,是蘭姨的!和他沒關係!
可是枕邊的人那麼累,如此反常地沉睡,真的讓她好害怕!
她的眼淚掉下來,筆直地砸在了他的臉上,“司曜,你不要嚇我!”
這樣的畫面她想都不敢想,如果一覺醒來,自己最愛的人,自己的枕邊人,從此再無知覺……
不!不會的!
“司曜,席司曜,你不要嚇我!”她哭得更大聲,雙手用力地搖晃著他整個人,此時此刻,完全管不了自己的手昨天夾傷了,還沒好。
“你這個騙子!大騙子!嗚嗚……”
說好原諒她了,說好以後要幸福地在一起的,為什麼現在這個樣子,你不舒服你就起來說啊,這樣算什麼!
她哭聲淒厲,淚水完全矇住了視線,看不到那個被她搖晃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正蹙眉看著她。
“怎麼哭了?”
耳邊忽然有聲音傳來,夜清歌的哭聲戛然而止,她待著臉,慢慢地低頭看他,對上他納悶的視線。
“怎麼一大早就哭?還這麼用力搖我,把我頭都搖暈了。”他好似什麼都沒發現,只是覺得她的舉動很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慢慢地坐起來,給被他擦拭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