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1 / 4)

男子在看到白琉璃時,微微斂了斂眼中的銳利,彎了彎細長的眉眼,笑道:“琉璃表妹來的可真是早,倒是本殿遲到了,還望琉璃表妹莫怪本殿才是。”

“琉璃見過太子殿下。”白琉璃微微垂首以示儀禮,低垂的劉海遮擋了她的眉眼,讓錦衣男子無法看到她的眼睛,只聽她略微恭敬的語氣裡帶著冷冷的疏離,“不過是琉璃提早了時辰想到這兒四處瞧瞧,豈敢怪太子殿下。”

夏侯琛,當今聖上的嫡長子,如今澤國的太子,白琉璃的表哥,弱冠之時內力已修習到第五層,脾性陰晴不定,尤其那一雙與當今聖上有七八分相似的眼睛,似乎時刻都透著陰冷,令人又敬又畏,白琉璃甚至親眼見過他為了一杯稍微過燙的茶水活活鞭殺了一個年輕的婢子,其狠毒程度與惡女白琉璃想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他貴為太子,身份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沒人敢說一句他的不是,是以在民間從未聽聞過有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在百姓心裡,他一直是一個愛國愛民的好太子。

不過雖說在皇室貴族以及高官貴人之中人人都敬畏這個陰晴不定的太子,他卻又頗為疼愛白琉璃這個名聲爛得不能再爛的表妹,既有皇上的疼愛,又有太子的疼愛,也難怪白琉璃敢在天子腳下為非作歹而無人敢管。

只是不知,這夏侯琛對她的好,是真的還是假的。

“琉璃表妹怎麼突然與本殿這麼生疏了起來,是不是在怨怪本殿沒有到白府去看你?”夏侯琛看著白琉璃疏離的模樣,微微蹙起眉,語氣卻十分軟和,“琉璃表妹也知父王南下巡遊去了,宮中之事全部暫且交由本殿定奪,本殿實在是一時半會抽不開身來看你,你瞧,本殿一有閒暇不是瞧你來了,來讓本殿瞧瞧,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

白琉璃從來都是叫他太子哥,從未叫他作太子殿下,難道真如得到的彙報一樣,這從棺材裡爬出來的白琉璃真的換了一副脾性?還是說,她發現什麼?

“身份有別,從前是琉璃不懂事,如今琉璃好不容易能繼續活著,自然不能再像以前胡鬧。”白琉璃聽著夏侯琛軟和得近乎體貼溫暖的話,抬頭看著他的眼睛,也讓他能將自己的臉看得清楚,淡淡道,“琉璃很好,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不論是神色,還是話語,夏侯琛都表現得很真,就像是真正疼愛他這個表妹一般,不過或許也只有她這樣重活一世的人才看得到他眼眸深處的虛偽,他並非是真心待她好,必是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若非如此,他絕不會在這具身子曾經的主人到詹雲寺見禹世然之前對她說那樣的話。

而他說出那樣的話,必然是有目的,也必是料到她這一趟便沒有歸去之時,可他卻沒有與她多說什麼,更沒有勸她什麼,倘若他是真的待她好,必然想方設法不讓她到詹雲寺走這一趟,那簡單的寥寥幾句話,反倒像是期待她走這一趟一樣。

如今一點點翻找腦中的記憶,才明白當時他那浮著關心的瞳眸深處是冷冷的嘲諷與笑意,並非是死不瞑目的白琉璃不夠聰明,而是她周邊的人都太過於會掩飾自己偽裝自己,以致於在這些人眼裡,形容白琉璃只有一個字,蠢。

在他們眼裡,如今的她還是和原來一樣蠢,一樣看不透他們的虛偽,所以他們仍然一個接一個地披著虛偽的外衣出現在她面前。

眼前的夏侯琛,若是真的關心她疼愛她,又豈會等到這個時候才來看她,又豈會選擇這個地方來看她,國事纏身?真是可笑,當她還是從前的白琉璃一樣看不清事實麼?

只可惜,她是白琉璃,卻又早已不是白琉璃。

“琉璃表妹,你的臉……”夏侯琛在看到白琉璃滿纏紗布的臉時,臉上不由流露出心疼的神色。

白琉璃卻是不在意地笑笑,“太子殿下不是早就見過琉璃的臉了麼,被毀了。”

真是虛假,倘若真的關心她,必然在她出事那天就已經見過她被毀的臉,就算沒見過,聽也當聽說過,這個小小年紀就背起了喪父喪母又喪兄悲傷的白琉璃,身邊究竟有多少魑魅魍魎,這些人,究竟又在覬覦她的什麼東西,非要取她的性命不可?

“琉璃表妹放心,本殿定幫你抓到兇手,屆時定將他碎屍萬段!”夏侯琛說得陰狠,像是真的要幫白琉璃報仇一樣。

“那琉璃便在此先行謝過太子殿下了。”白琉璃勾勾嘴角,“屆時太子殿下莫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才是。”

“必然不會。”夏侯琛信誓旦旦地應說,儘管是做戲,可在看到白琉璃那張滿纏紗布的臉時還是有瞬間流露出了嫌惡的神色,卻又很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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