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百里雲鷲本已是在聽到白琉璃的淺笑聲時回了神,然在看到她染著粉色的雙頰和梨渦時,一時又沒了反應,惹得白琉璃笑意更甚,“還真是個呆子?”
她還從沒在誰人身上見到過如此反差極大的情緒反應,差別大得完全不像是一個人能表現出來的,況且還是百里雲鷲這樣神秘又深不可測的男人,完全沒有想到他會有訥訥得如同木頭呆子的一面。
她方才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一向冷靜得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攪動他心境的百里雲鷲,竟然會呆愣得像變了個人似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倘若,他這樣的反應不是在她面前,而是在那些想要取他性命的人面前,別說呆得這麼厲害,只怕就算是一個小小的破綻,都足以讓他喪命吧。
如此想,白琉璃含笑的眼眸多了一抹深深的探究,他之所以敢在她面前表露出內心的真實反應,是因為……相信她麼?
只是,還不待白琉璃從百里雲鷲眼中身上探究出什麼,百里雲鷲竟突然猛地一把推開了撐壓在他身上的白琉璃,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讓白琉璃覺得他已經回過了神,可惜,她想錯了。
只因為,百里雲鷲將她猛地一把推開後,竟是在馬車裡站起了身!
然後,不出意料的,白琉璃聽到了“咚”的一聲,儼然是百里雲鷲腦袋撞到了車篷而發出的悶響聲。
“……”白琉璃突然覺得,她從沒見過外表這麼精明其實腦子裡這麼呆的人。
“……”百里雲鷲的臉更沉了,明明覺得尷尬,卻又不把尷尬表現在臉上,頎長的身子在馬車裡半躬著,竟沒有要坐下的意思,表面給人的感覺是他表現得淡然,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只是覺得自己坐下也不是,不坐下也不是,總之不論如何,都顯出一種“蠢”的味道。
這可謂是他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在人前失態,只是因為靠他那麼近的是白琉璃而已,若是別個女人,他能無動於衷地任她們靠近自己,也能面無表情地將她們削作兩段,卻為何偏偏面對她,他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甚至不知曉自己方才的反應為何會如此大,不過女人而已,他雖沒有真正親自接觸過,卻還是知道女人是個什麼回事,不過是他自己沒感覺罷了,怎麼方才那會兒他竟有想要咬一咬她那張張合合好似很是可愛的小嘴的感覺,而且他不僅想,還做了,倒是沒想到她會那麼厲害地還回他一口罷了。
就在百里雲鷲為自己的蠢而拉不下臉坐下來時,忽然一隻不算很是柔軟卻很溫暖的手握住了他垂在身側的手,將他拉著坐了下來,這樣看似尋常的動作,從來沒有過,卻又讓人覺得再自然不過。
“王爺這麼站著是想要用腦袋把車篷頂給頂開麼?”百里雲鷲不知道,他這個模樣在白琉璃眼裡顯得更呆了,使得她不由失笑,竟也不去計較他方才做過了些什麼,而是自然而然地握住百里雲鷲的手,拉著他坐下。
可就當白琉璃握住百里雲鷲垂在身側的手時,她自己卻稍稍地愣了神,怔愣自己為何能如此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不過握便握了,她從來不是什麼喜歡死鑽著一個問題不出來的人。
百里雲鷲此時倒也真像個呆子一樣,任著白琉璃拉著他在她身邊坐下,兩人之間只隔著寸許距離,若沒有他們嘴角還殘留的血跡與那已經塌壞掉的半邊矮榻,方才的那一場不愉快似乎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過百里雲鷲一聲不吭地乖乖坐下來倒令白琉璃有些意外,不由扭臉去看他,竟發現他今夜的表情真可謂是豐富。
此刻百里雲鷲正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思索什麼讓他煩心的問題一般,眼裡沒有冰冷也沒有寒芒,似乎又是那種讓白琉璃覺得澄澈的呆樣,令她不由將手放到他的頭上,就著他方才撞到車篷的部位輕輕揉了揉,笑問:“疼?”
百里雲鷲似乎一愣,隨後極為緩慢地轉頭看向白琉璃,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似乎要從她的眸子裡盯出來什麼一般,爾後才微微搖了搖頭,並未說話,白琉璃便就將手移到百里雲鷲的嘴角,方才那被她狠狠咬破的地方,用指腹替他輕輕擦掉了血跡,又問:“疼?”
白琉璃的一切動作,在百里雲鷲眼裡沒有所謂的輕浮,也沒有厭惡,只讓他覺得再自然不過,好像他們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一般,一切不過是夫妻間正常的舉動罷了。
百里雲鷲本還是要微微搖頭,出口的話卻不是心裡所想的,“疼。”
這回換白琉璃微微挑了挑眉,與此同時以指尖用力按了按百里雲鷲的嘴角,只見百里雲鷲只是面不改色地盯著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