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了一座高階公寓前。
“小姨。”
當麥豔豔看到門外那張蒼白無力的臉時,心下一沉。
“怎麼了?和歐演吵架了?”麥豔豔試探道。
“沒有,我就想在你這裡住一晚。”麥昕假裝微笑,卻那麼牽強。
大床上,麥昕躺在麥豔豔的身邊,是她自己要求和麥豔豔一起睡覺,因為她從來沒有試過,能夠和自己的媽媽躺在一張床上聊天,她想,麥豔豔也許能代替她的媽媽,何況,也許這樣的機會也許只剩下最後一次了,她不知道自己明天會不會死去。
“小姨,你說媽媽為了她愛的人,不擇手段?”
“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有,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為了愛情,可以不顧一切,不管什麼事情都會去做。”就像歐演一樣,寧願這樣對待她,儘管她不知道他為了她,到底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但她知道的是,他在疏遠她。這不是她想要的。
“那你覺得歐演是不是這樣呢?”
“是吧,但是我不是這樣想的。”麥昕靠近麥豔豔幾分,往她懷裡靠了靠,她突然有了一種親人的感覺,麥豔豔像母親一樣撫摸著她頭頂的髮絲,柔聲問她。
“那你怎樣想的呢?”
“我只是想要兩個人在一起,不管怎樣都在一起就夠了。”所以如果在歐演和生命之間選擇,她選擇的是歐演,用自己最後的生命來陪伴他就足夠了。
麥豔豔知道麥昕的固執,她也從麥昕的話裡聽出了不對勁,顯然歐演不可能在現在告訴她真相,但她也必定知道了些什麼。自己能做的,或許只有多勸勸她了吧。
“其實換個角度思考,如果你和對方的位置變換了,你還會這樣想嗎?還是說,你也會毫不猶豫地為對方選擇最好的呢?”
“我不知道……或許會吧。”
麥豔豔再回過頭去,麥昕已經支撐不住,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她的體力現在已經不如以前的一半了。看著睡夢中的她蒼白的臉色,麥豔豔不禁嘆息,後天之後,她該怎麼辦?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心卻變得殘缺不整,這種痛苦絲毫不亞於現在病痛的折磨。
夜半時分,麥昕是在劇痛中醒來的,當她捂住那強烈刺痛的腹部時,卻沒有發現床上有任何人,麥豔豔不在。
她強撐著身體,關節泛白的手抓住桌子上的手袋一角,手袋被她顫抖的手拽倒在地,她翻出止痛藥,顧不得喝水,匆忙將小小的藥片吞下。
十分鐘後,她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也不再因為劇痛而不停顫抖,房間裡只剩下她一人痛楚過後的喘息,一切都詭異般的一片死寂。
“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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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不到偌大的房間裡有另一個人的存在,這麼晚了,小姨會去哪裡。疑惑地站起身,她拖著還未完全平復的身體走出房門,望向樓下,客廳空空如也,樓下沒有麥豔豔的身影。
沉重的腳步在走廊間尋找著,直到——
“你放心,她已經睡了。”
“好,我會好好照顧她的。那你呢?”
“今晚她問了我一些問題,我很難想象,如果她後天知道你要和別人結婚,她會怎樣,我真的很擔心她。”
“好,隨時聯絡。”
麥昕不知道自己輕飄飄的腳步是怎樣走回房間的,她只知道,麥豔豔剛才說,歐演後天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要不是剛才她看到角落的書房裡有微弱的燈光,她也不會注意到正在裡面打電話的麥豔豔,她更加不會知道的,是歐演和麥豔豔到底瞞了她什麼。
如果不是今晚的電話,或許直到後天,直到歐演和別的女人結婚,她都後知後覺,被矇在鼓裡。
麥豔豔回到房間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背對著她的麥昕睜開著的眼睛,輕嘆一口氣,她走近床上的她,用一種幾近嘆息的語氣開口。
“麥昕,其實你已經很幸運了,比你媽媽幸運多了。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麥昕的眼淚,毫無預警地就這樣匆忙落下,她忍住嗚咽的聲音,手指緊緊絞著被單。
直到天亮,她留下字條離開麥豔豔的公寓,選擇回到她和歐演那個熟悉的家。當歐演開門的時候,臉上顯然寫滿了詫異,他以為,他們之間,在婚紗店的失約,已經是結束。
“演。”
“丫頭。”歐演嘶啞著聲音,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該道歉嗎,說自己失約,但是他該給她希望,讓她後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