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否則我此時便不顧你的面子現下回府去。”
我低眉忍了一口氣。順著他的手貼他身子走著。正入了上廳。府門處一聲轟隆的鞭炮聲響了起來。一時賓客賀禮之聲嗩吶吹奏之聲交相響著。震得我頭皮有些發麻。
廳內正中一張八仙椅是為女帝留著的。待新娘進了來。女帝再從宮門處起駕過來受一對新人禮拜。皇家尊嚴還是有些。
其餘安排了八張坐席供女方親眷與朝中貴臣來入席。我與陸景候被接到了上席處坐著。剛一坐下。一聲尖厲的宦臣聲音響徹廳內:“聖上親臨。列位迎駕。”
眾人皆是俯拜下去。席間有低低的交談聲道。“陛下竟比新人先到。足以可見對夏將軍及將軍夫人有多重視。”
我斂目聽著。左耳進右耳出。卻有一人哎了道。“你不知。先前夏將軍求娶的可不是這位孫小姐。”
那一夥人都是噓了聲道。“都知道是什麼主。你就別嚼這起舌根。當心到頭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覺著身邊的陸景候有意無意朝我無聲看了來。屏氣閉目咬了咬牙。汗透重衣。
陸景候如今本就對我疑心大。他們倒還把從前的那些當作閒談茶話一般來說。若不是現下不能抬頭去尋人。只怕我早就撕爛了他們的嘴。
一襲明黃色的龍袍衣角從眼前掠過。她走得快且穩。語含喜意了揚聲道。“眾愛卿平身。今日是朕許多年來終於能值得高興的日子。各位當與朕一齊暢飲。不醉不歸。”
所有賓客聽令而起。紛紛應和道。“陛下所言極是。自當不醉不歸。與陛下及將軍獻禮以賀。”
女帝心滿意足地掃視了眾人。我面不改色地任由她一遍一遍地掃過我又掃回來。直至她以手握拳輕咳了一聲道。“既是一雙新人還未到。朕且先掃掃興。與各位愛卿先敘會話。”
我放在雙膝上的手不由自主一抖。女帝的聲音隨即便響了起來。“長平郡主。朕有多日未見你了。你可一切都安好。”
我手又是一抖。額角突突狂跳了幾下。慌忙作勢要站起身來回話。女帝卻是將手往上一豎。她身旁的宮侍笑眯眯道。“郡主不必緊張。且坐著回話便好。陛下說了。今日是應當普天同慶的日子。大家都要歡喜些才好。”
話音極是熟悉能夠安慰人。我怔了怔抬眼去看說話的他。正是王喜。我見他滿臉欣慰地朝我笑著。像極一位長兄對幼妹的愛護寬宥。眸間忽而有些溼意。只得慌忙垂下臉來。
女帝輕笑了聲。“郡主這是怎的。莫不是今日見著朕的夏將軍終能與美眷共結了連理。太過開心以致話都哽咽了。”
我緩了一口氣。慢慢回道。“有勞陛下掛心。只因臣女新近有了良人。日日相陪不得出府。故而也未能有時間去拜見陛下。往陛下恕臣女怠慢之過。”
“哦。”女帝眸光閃過。面上似笑非笑道。“朕也的確聽聞長平你與郡馬爺琴瑟相合極是濃情蜜意。只是……”
我的心跳得愈發急。眾人探究的視線似針芒似刀刃。無一不是向我迎面刺來。女帝在廳內一片寂靜裡隨意笑著開了口。“只是你還有一個年歲不大不小的孩子在郡馬府裡養著。怕是有些不太好罷。”
我周身寒得讓我要發顫起來。牙關緊咬著也依舊不住地打著冷戰。我不過是覺得心寒。女帝當眾讓我如此難堪。可我並未做錯過什麼事。她為何要在這許多人面前將我私下的事情盡數說與眾人面前來做閒話談。
廳內越來越靜。女帝逼問我的視線也越來越凌厲。我急著幾乎要遁地了。陸景候卻是不卑不亢地在所有人視線裡悠悠站起身來。“方才陛下在問長平話。臣也不好魯莽插言。現下長平似乎面色有些不適。還請陛下有何話儘管都來問臣罷。”
女帝又是似笑非笑地輕哼了一聲。正是她要開口之時。廳外驀地傳來一聲高呼道。“新人到………………”
陸景候與女帝對視著坐了下來。神色間一派的狠厲決絕讓我幾乎以為女帝不是女帝。只是他一個手下敗將而已。
我竟不知陸景候敢如此與她正面交鋒了。本以為女帝的面色定是會難看無疑。卻是在我微微抬起眼去觀她臉色時。她微微笑著轉開了臉。昂首看向了廳外正以一根紅綢連著緩步走進來的一雙新人。
夏力腰上仍然還繫著那條瓔珞穗子。他新婚妻身材嬌小。與他站在一起倒也不顯違和。我定定地朝他們看著。不自覺嘆出氣來。“這樣的喜袍穿著。怎樣都美。”
陸景候忽而垂下眼去沉默良久。又吐出來一口氣。也不看我。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