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一併叫來。”
我便不信,這陸景候當真沉得住氣,火都燒成這樣了還不見他的人影。
他忙道,“公子今夜被宣進宮去了,現下還沒回呢,阿其阿玄也都隨公子去了。”
我愣怔當場,這火起得,倒當真是巧。
莫不是女帝下的手,可女帝就算再等不及,也多的是正兒八經的許多理由來損他,單挑在恰好宣他進宮之時來秘密放這場火,只怕是幾乎要昭告天下了。
女帝的嫌疑被我立馬排除,我心裡瞬間涼了一截,以陸景候的為人來看,莫非是他自己下的手不成。
可我還住在這東廂,他下手,竟連我都要一塊算進去麼?
我來不及往下想,長長迴廊連著屋子的牆體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隆應聲而倒,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月,晚風漸漸小了,那火頹然著燒了一會,也自行熄了。
我又問方才那人,“陸府還有其他的主事人沒有?”
“這些日子公子將以前的老人盡數遣回家養老了,一時間也還沒有主事的。”
我只覺陸景候行為詭異了些,莫不是嗅到了危險的氣味,才將功勞大的老僕盡數都送回去了。
我嘆了氣道,“那行,尋紙筆過來,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頭,到時候我稟了你家主人,一一論賞。”
他滿臉喜色道了是,果真不知從哪裡尋來了紙筆,又摸了摸鼻子道,“大人,我們都不識字呢。”
我道無妨,索性低頭就著月色將紙鋪在腕上,將他們的名字一一寫了,他們俱是灰頭土臉,卻也各自眉目矍鑠,我將寫好的紙上墨跡吹了吹,對他們一笑,“今日你們辛苦了,趕緊回去歇下罷。”
我回到自己的住處,重重摔到床上,長嘆了一聲,可累死我了。
這殘燼便等他自個回府來看罷,姑娘我困得不行,先睡飽再說。
感覺迷糊著沒過多久,阿玄的聲音急急切切地又響個不停,“大人,陛下來旨讓您進宮呢,大人 ?'…87book'”
我以為是做夢,翻了身準備繼續睡,回味了幾遍聽出有陛下二字,連忙坐起身來朝說話的人看去,果真是阿玄,我扶著快要炸開的額頭道,“你慢些說,怎麼了又是?”
她哭喪著臉道,“公子昨夜進宮,陛下罰他跪到現下,我與阿其等到今日早上,陛下又說要宣大人您去問話。”
我摸了一把她的臉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你先與我打盆水來洗漱,完了我們快些進宮。”
她忙抽著鼻子出去了,我直覺不妙,女帝怎麼又發這樣大的火氣,竟還讓陸景候跪了一夜。
我從馬車上下來,往四處一看,除了陸府的一輛馬車,竟還有一輛,我瞧著眼熟,那車上昂首下了一人,我見了只覺當場眼珠子都要瞪出來,那人似乎注意到我,拱手朝我客氣一笑,“蘇大人,好巧。”
我從以往種種迅速回憶到現下,總覺著只要是我與他遇見都逃不脫好巧二字,無非是我說或是他說,總是那麼輕輕地就說出口來,我揚眉一笑,也是抬袖與他拱手道,“夏將軍,好巧。”
他道,“蘇大人何時出宮去了,還趁著這清晨就趕回來?”
我道,“陛下賞了小官可以任意行走,總不好辜負這一番聖意才是。”
他道,“我是去上朝,蘇大人您呢?”
我笑了笑,“小官不必上朝,直接去面聖便是了。”
“那便還可共走一段路途,”他朝我一拱手,“請。”
我道了聲謝,回身朝阿玄默默一看,抬首便進了宮門。
陸景候沒有一官半職的,自然不用上朝,只是苦了他,女帝罰跪他到現在,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去。
夏力在我身邊一直不說話,我也不好與他搭訕,到了一處往御書房一處往永德殿的路口,他道,“蘇大人,我自去了,您保重。”
我忙衝他深深一揖,“夏將軍,您也保重。”
他不作停留,掀袍昂首便走了。
秋意漫溯篇 第四章 東廂大火(2)
我憋著氣匆匆往御書房趕,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又是軟又是硬結。
王喜在御書房門口垂著腦袋站著,我忙忙趕過去叫了聲,“王喜哥。”
“蘇蘇?”他眼裡又是驚又是喜,“你果真這樣快就趕來啦?”
我抹了一把額頭,暗自伸手往殿內一指,“陛下是怎麼了?發那麼大火氣。”
“我實在不知,”他自顧自又是低頭下去,“陸公子昨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