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候看著林重恩替我問出了此刻我最關心的事情:“主帥換成了誰。”
“京中現下最炙手可熱的官家公子新貴。”林重恩頓下。悠悠道。“淮寧臣。”
我只覺眉心忽地突突跳起來。一刻也不得消停。
陸景候若有所思嗯了下。轉身朝我看來。“我現在就送你回江南。你必須得走。”
我瞪著他。“我說了不會走。你把我送回去我還是會來。”
林重恩在旁邊笑吟吟望了陸景候道。“能有親衛隨侍。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好事。既然他自己也不想走。陸將軍何苦強逼他。”
陸景候冷哼道。“他一介文弱書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在我這裡也是礙手礙腳。不若將他送回老家去。他母親這幾日也在唸他。”
他將視線緩緩壓降在我面上。我受不住只得轉過身去悶悶不樂道。“我不要走。”
林重恩笑了笑。“陸將軍的私事本王不便摻和。這便先行告退去監督前線了。”
陸景候也不留他。道。“王爺慢走。”
林重恩的人甫一閃得洠в暗氖焙頡B驕昂蚩觳階咧廖頤媲啊!澳閭�啊H緗癲字蓴渙宋也恢�槭檔摹D闃揮欣胝匠≡緞┎虐踩�!�
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仰面望向他的眼裡急切道。“那個淮寧臣就是我被阿玄帶到船上之前曾與你說過的人。那日他新上任京兆尹。曾與我有過些許言談。你留我在此處。我有用處的。”
他道。“你怎的還要固執。我讓你走並不是嫌你無用。那些話都是說給外人聽的藉口。”
我面露哭意。“可是我不想……”
他揚聲喊了外面已待命的兩人進來。“好好護送大人回溯州。若有差池。你們便提著人頭來見。”
我那句話還未說完。他已是封了我周身大穴。我一時口不能言動彈不得。那二人恭恭敬敬抱拳應道。“是。公子。”
臨別前我只堪堪見到陸景候那一雙幽漾的眉眼緊緊凝視我片刻又移了開去。那一瞬似有幾個輪迴那般長。可我不能動作。任憑那兩名侍衛打扮的人將我揹著走了。
從滄州邊境回溯州。若是用快馬只需三日。若是用快馬拖著一輛馬車行事隱蔽些。則要五日。
說是隱蔽些。不過是日夜顛倒了來趕路。
滄州地界內都是山脈延綿。不管是官道還是山路。都有好些窩的山賊匪寇。這時便只有夜裡行走才安全些。
陸景候當時命這兩人弄個寬敞些的馬車送我走。他們果真置辦了一駕由一匹高頭大馬拉著的極盡奢華之能事的車來請我進去。
在那時我的穴要在五個時辰之後才解。我連連以眼神示意他們不可如此招搖。他們卻將我頻繁的亂眨眼看作是一種默許。抱拳應了聲是便將我抬了進去。
我閉目暗自嘆了口氣。陸景候。我怎麼覺著你這倆手下有些靠不住的樣子。
他們趕車還是很穩當。我仰躺在可以橫臥三四人的鋪墊上有些肝疼。
不過我的擔心是有些根據和預兆的。在月色緩緩將馬車簾子映成一塊透亮的布幡時。我聽見馬車前方有人粗著喉嚨大喊了一聲。“過路留錢。洠��羧恕!�
我緩緩嘆口氣。聽得那護送我的兩人拔出刀來在空中錚錚鏗鏗的聲音響了多時。兩聲悶哼一過。有人掀了簾子探頭進來一看。驀地叫道。“大哥。可惜是個男的。”
我閉眼鬆了口氣。此時還是不能動。連吞口水的聲音都發不出來。那人又補道。“還是個癱子。”
我被漏進來的風噎了一下。那大哥也探頭進來看了看。加了句。“還洠��!�
想必是他們人多勢眾。加上陸景候派的那兩個人單打獨鬥武力不濟。我便這樣眼睜睜地被這一幫賊人帶到了他們的賊窩。
據說。他們是得了探子的線報以為有票大的才摸黑堵在這裡。白白花了個把時辰什麼都洠в謝估痰礁鎏弊印R歡ㄒ��厝ズ煤麼χ謾�
我睜眼躺在車中想著待會解穴後要不要繼續裝癱。
可他們是覺得我半點用處都洠в洩識�湃鞝稅蒙ァN胰羰怯行┯麼Φ幕啊K�且殘砘岣�姨跎�芬菜擋蛔肌�
我默默在心裡哀嘆一聲。這年頭。人活著還是要有點用處才是。
也不知那兩個草包如何了。陸景候會不會真的要他們提頭去見。正想著。有人進來將我半拖半拽地弄下了車。我直挺挺地站著。腳一時有些麻。
那大哥倒是不像我在那些俠客傳裡見的虯鬚猛漢一般壯實。面色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