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見效。你繼續說陸景候的苦楚與她聽。”
他忙忙應了。又似是遣走了屋內其餘的官員。回身將我的手死死捏得更緊。像溺水之人扯住手中最後一根可攀附的物事一般。牢不可拆。“陸家的死士終不能成事。陛下之所以要在事隔多時之後來個斬草除根。是因著先帝的死與陸家從前秘密流於世間的毒藥有關聯。陛下一直記恨於此。守了多年。終於有了機會。”
故而陸景候之所以要被女帝誅殺。陸家之所以要落到一個破敗潦倒的境地。都是女帝用了這數十年擺了一局偌大的棋。這棋局裡。有女帝經過許多歲月都不能抹滅以往的恨意。也有陸景候為了他家族製毒贖的罪業。
陸景候一直在候時機。以為女帝在滅了林重恩之後便會放鬆警惕。不再追究。卻不知。被權謀算計浸淫得滿心都是防備的女帝。怎可能會輕輕鬆鬆就放過和林重恩一起造過反的他。
即便他當時是兩面生風。既是女帝派去假戲真做的底細。又是與林重恩合謀篡位。帶領著幾十萬大軍的叛黨。
淮寧臣還在與我細細地說。“聽說在天牢裡。如今還押著前朝的一位王爺。是先帝的同父異母的二哥。在先帝登基後有過謀反。不過已是被收押了的。他那時與陸公子的父親來往十分密切。他出錢財給陸家。那位陸老爺便按著秘方調毒給那二王叔。陛下暗地查了多年。也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弄得水落石出。是以……”
我一顆心緩緩涼下去。故而陸景候這次是逃不過一劫了麼。女帝向來恩怨分明。雖不是陸景候的過錯。可這陸家的家業大部分是由那些宵小手段而來。陸家這棵大樹。也是必倒不可了。
白朮忽地高聲叫了起來。語氣中有些慌。“蘇蘇。你別心急。你若是醒了去陛下面前求上一求。以你在陛下面前一向乖巧討喜的性子。陛下寬恕陸景候一命也不是洠в鋅贍艿摹H羰悄閾巡粊懟K�驕昂虻閉婢鴕�澇對謐諶爍�錈婀�獻闋鬩槐滄恿恕!�
她知道我終究會放不下。我到要死不能活的境地了。也依舊會在聽見陸景候的情形枯木逢春一般活過來。她尚自還在求著我道。“你不要怕疼。我給你用曼陀花熬了湯。你喝下。便不會疼了。只要你無心赴死。便是怎樣我都能為你想出法子來。”
並不是我要有心赴死。只是這破敗不堪的身體軀殼。還哪裡有能力活下來。
“蘇蘇。我去求陛下要你去見陸公子可好。如今正值嚴冬。他著實是不好過的。”
淮寧臣還在與我說著他。他的手握住我的。我手指被他攥得快要麻了。因著不想讓他捏著。想往外面抽出一點來。他卻是驚喜著叫了起來。“白姑娘。她、蘇蘇的手動了。”
“淮大人先往邊上讓一些。我來把脈。”白朮往我手邊上撲了過來。嘴裡還不住地念著菩薩保佑。“蘇蘇。你果真洠�媒憬閌��N抑�隳芘懦�蚰研炎�D愎�弧���
她又霍地住了嘴。將指尖定定按住我脈搏處半晌。小聲地開口道。“孩子……還會有的。你莫要太難過了……”
我的淚又源源不斷地被牽扯了出來。她慌了道。“我便說你是有感覺的。好妹妹。你莫要哭。有什麼事情等你睜開眼再說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你聽話。試試睜開眼看看我們。”
我眼角流下來的淚被她快快地擦了。她又連著喚了我好幾聲。我撐足了力氣聽了她所言。緩緩地開了口道。“姐姐……”
聲音沙啞不堪勝過花甲老婦。他們卻是渾不在意。紛紛都是笑了與我喜道。“蘇蘇。你終是醒了。”
我整個人的力氣都似被抽走。只知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她們。眼前有霧飄過。朦朦朧朧。倒讓我看不真切。
我抬手虛空一拂。想將這惱人的淡霧驅走。
我看見雲紋織錦的寬大袍袖從我眼前一掠而過。正如一絲清風。帶走心裡的全部思緒。一顆心空空蕩蕩。悠悠地找不到落腳的地方。
這一動把我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也用盡。我清晰地感覺呼吸困難起來。頓住身形緩了一口氣。方才覺得好受了些。
眼前的霧氣越積越濃。我不由得閉上了眼。卻有溫熱之物自眼角氤氳開來。洇溼了整張臉頰。
房中香爐的馥郁香氣幽幽襲來。我緩緩地睜開眼。掙扎著起身。身旁白朮扶也不是走也不是。我見他這進退兩難的模樣。心下想笑。腹內卻被動作牽得一疼。
我見到他們俱是憔悴的神色。容顏蒼白疲憊。我目光緩緩轉至站在最遠的夏力面上。他一直都是沉默著定定看著。我醒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