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著把二哥搶走呢!她卻不知道,早在五年前二哥就說啦,只有我才是他的妹妹,誰都無法替代的。”
五年前,正是程微的父親攜嬌妻稚子出現的時候。
小姑娘說到得意處,眉飛色舞,歡喜的好像再無別的煩惱。
韓秋華不由心生感慨,微表妹這心無城府的性子,在真正能欣賞的人眼裡,又怎麼會不好呢?
她忽然起了促狹的心思,問道:“那雅表姐和瑤表妹呢?”
“呃?”程微一怔。
韓秋華撲哧一笑:“你剛剛說澈表哥只認你一個妹妹呢。”
程微頓時被問住了,張了張口,有些心虛地道:“又不是我說的。”
可不知怎的,想起二哥那番話,她心裡就忍不住高興起來,同時又有幾分慚愧。
陳靈芸總罵她霸道,其實有的時候也沒說錯。
韓秋華見狀不再為難,伸手一指道:“到了呢。”
眼前是一座兩層木質小樓,樸拙雅趣,又有一長廊與之相連。廊下石桌有圓有方,鋪了一水的月華素面錦布,其上擺滿了各式糕點堅果;石凳長短不一,錯落有致,俱是鋪著厚厚的喜上眉梢妝花棉墊;每隔半丈有餘,就有一個侍女立在廊柱旁聽候吩咐,另有專門留意著火盆以便及時新增炭火的小婢。
看了這場面,陳靈芸眼底閃過豔羨。她寄居在伯府,雖和程微等人待遇相同,都是兩個貼身丫鬟並兩個小丫頭,可一走出來,別說比起玉堂金闕的衛國公府,就連一般貴女的排場都不如。
想到這裡,她不由暗暗瞪了程微一眼。
母親說的不錯,再沒有比二房母女更討厭的人了。
程雅撿了母親便宜不說,出閣還耗光了伯府家底,外祖母說什麼太子妃的嫁妝不能太寒酸,程雅過好了受益的還是伯府,可她成了太子妃這些年,府裡未曾見過一絲一毫好處不說,反要為了撐起太子妃的面子每年遞銀錢進去,害得府裡越發艱難,帶累她也要過緊巴巴的日子。
陳靈芸正不忿地想著,韓秋華的聲音適時響起:“走了這麼久,妹妹們都累了,且先在這兒歇歇,淨了手用些茶水糕點。”
聽了這話,陳靈芸下意識往四處瞧去,恰巧一旁是個木質雕花高几,其上擺著青花瓷盆,盆中盛著清水,高几旁半蹲著個粉衣小婢,正用火鉗往火盆裡添炭。
她嫌粉衣小婢拿過火鉗的手再給自己端盆遞帕子有些不淨,就徑直伸了手在青花瓷盆中洗了洗,隨後拿起半搭在盆沿上的軟巾擦拭起來。
擦手的動作進行了一半,陳靈芸察覺氣氛有異,不由抬眼望去,卻見眾人都直直望著她,表情各異。
陳靈芸向一旁的程彤投去詢問的目光。
程彤表情尷尬,欲言又止。
陳靈芸更加困惑,卻也知道恐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
先前暗笑過程微的兩個少女齊齊輕笑出聲。
韓秋華警告般瞪了二人一眼,對著陳靈芸笑如春風:“是我忘了說,這水都冷了呢,怠慢陳家妹妹了。”
說著對那些侍立的婢女道:“還不快去把水換了。”
婢女們皆斂眉稱是,端了青花瓷盆列隊而行,只有一個年紀稍小些的露出幾分異樣來。
而這隊婢女還未走進與長廊相連的木樓,就有一隊侍女從木樓魚貫而出,落腳無聲很快到了眾女面前,兩人一組,一人端了琉璃水盆,一人捧了雪白軟巾,俱是半蹲在姑娘們面前,齊聲道:“請姑娘淨手。”
琉璃盆中清水透亮,其上浮著玫瑰花瓣,還傳來淡淡甜香。
若是其他名貴香露,陳靈芸恐怕認不出來,這縷甜香,她卻印象深刻。
那時母親才帶她回了伯府不久,有一日哥哥前來探望,送她一瓶香露,她興致勃勃拿去與表姐妹們分享,卻被眼熱的程微故意打破了,更令人氣惱的是,程微還死活不承認,最後更是翻出一瓶淡橙色香露跟她顯擺,說什麼這是“巧天成”的“凝橙香”,澈表哥才送的,犯不著眼熱!
而這縷淡淡甜香,正是“凝橙香”的味道。
陳靈芸的臉迅速變得通紅。
到了這時候,她哪還有不明白的,先前韓秋華說什麼水冷了重新換過的話,分明是替她圓了臉面,擺在眼前的才是姑娘們淨手要用的!
她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盯著幽香四溢的琉璃水盆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偏偏這時候,還有水聲響起,隨後傳來少女的輕笑聲:“行了,快撤下去吧,這種天氣,說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