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琴……”終於出現了個大活人,哪怕是平日不合的人,此刻在巧容眼裡也是救星,不由伸了手想拉住她。
抱琴嫌棄地後退幾步,往地上啐了幾口:“快別喊我名字,聽著怪滲人的。我說巧容,你是不是撞邪啦?呵呵,難怪今日姑娘都不要你守夜了。你這幅鬼樣子,說不定用不了幾日,姑娘就趕你出去了!”
抱琴說完。扭身走了。
她是很討厭巧容的。
自打三姑娘把巧容送給了她們姑娘,也不知這浪蹄子給姑娘灌了什麼迷魂湯,竟被姑娘當成了心腹,而從小伺候姑娘長大的她和侍書反而要靠邊站了。
因著這個緣由。抱琴大半夜過來,只負責看熱鬧,至於安慰神馬的,那完全是休想!
而巧容則徹底睡不著了,整整一夜沒閤眼。到第二天去程瑤跟前伺候時,精神還是恍惚的。
程瑤見了巧容這樣子也覺得晦氣,偏偏今日程二老爺要過來,只有巧容最適合在她旁邊伺候,便沒有說讓她下去歇息的話。
到了快晌午時,程二老爺終於過來了。
今日本不是沐休之日,可程二老爺昨日先是虛恭後是尿失禁,以為是鬧了肚子,怕丟醜,就告了假在家休息。
他想了一晚上。決定先找程瑤問清楚了,再去找韓氏。
“父親,您喝茶。”
“你先下去。”程二老爺沉聲對巧容道。
等巧容退出去,他視線落在程瑤高高的衣領上,一時有些沉默。
程瑤沒有先開口。
經歷了昨日的險死還生,她有些失去自信,不敢再篤定什麼了。等程二老爺先開口,才能看看他的意思。
“你昨日說的,可是真的?”
程瑤打量著程二老爺神色,淺淺“嗯”了一聲。
“混賬!”程二老爺一拍桌子。忽聽噗嗤一聲傳來。
他與程瑤同時愣住。
隨後,程二老爺一臉尷尬,而程瑤則下意識後退一步。
昨日,父親就是在虛恭之後。對她痛下殺手的!
難道昨日父親不只是惱恨她那番話,更是因為這個惱羞成怒?
也許是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程二老爺尷尬過後,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端起了茶杯,心道怎麼他一發火就出這種糗事呢?看來這幾日情緒萬萬不可太激動了。
有了這個認知。他喝一口茶,語氣冷靜下來:“你和衛國公世子,到了什麼地步?”
程瑤低著頭,心一橫道:“我們,我們已是生死相許了。”
既然昨日父親放她一馬,冷靜一日後,總不能再來一次。
“你們——”程二老爺感覺腹部一股氣往下墜,忙寧心靜氣,因為忍屁聲音都有些抖了,“你把身子給了他?”
程瑤垂著眼簾,默默不語。
父親這樣認為,才能順利把眼前的親事退了,至於以後,反正她是沒有親口承認的,誰說生死相許就意味著失了身子?
“孽女。”程二老爺緩緩吐出這兩個字。
平和的語調讓程瑤覺得與眼下氣氛很不協調。
程二老爺也想咬牙切齒說啊,可一震怒就虛恭,甚至尿失禁,他哪裡敢!
也因此,看向程瑤的目光更加厭惡,緩緩道:“孽女,衛國公世子已經訂了親,難道你去給他做妾不成?你不要臉,伯府還丟不起這個人!”
庶女去給嫡妻孃家侄子做妾,這傳揚出去,別人定會說他賣女求榮,攀附權貴!
思及此,程二老爺又暗惱嫡長女不爭氣。
她那個太子妃要是當得安穩,不讓滿京城的人都看出來不受太子待見,他這個太子泰山走到哪裡不是被人捧著!
程瑤跪了下去:“父親,求您可憐女兒,退了這門親事吧。衛國公世子說過,最遲年底,他就想辦法退親,光明正大的娶我。”
“糊塗,這種哄人的話,你也信?”
程瑤抬頭,潸然淚下:“父親,瑤兒只能信了。女兒已經與人訂下鴛盟,難道您要把我嫁給那舉子,然後成為一對怨偶嗎?到時候,就不是給伯府添助力,而是樹敵了。”
程二老爺深以為然。
把一個不是完璧之身的女兒嫁給人家,不是樹敵又是什麼?
他瞪著程瑤,恨不得把這不知羞恥的東西掐死,可是親手施為了一次之後,沒了再次動手的衝動。
“父親,請您也相信瑤兒一次,就等到年底,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