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惱羞成怒,一腳狠狠踢在平王膝蓋上。
平王腿一軟,一個踉蹌差點栽倒,程微趁機脫離魔爪,怒容滿面瞪著平王。
平王站穩身子。愛惜地揉揉被踢的腿。怒視程微:“不識抬舉!”
程微深深吸一口氣,剋制住把鞋底踩在平王臉上的衝動,冷冷道:“原來我給王爺治腿。是王爺抬舉我了。告辭!”
程微拂袖而去,平王想去追,最終收回了腳。
罷了,他腿疾已好。今時不同往日,對有著國師弟子身份的程三。還是要慎重以待。
平王笑了,所有的煩擾都掩不住此刻雀躍的心情,彷彿腿腳好了,連身心都變得輕盈起來。
他乾脆沐浴更衣。煥然一新悄然回了平王府。
雖是白日,王府裡依然很安靜。
這種安靜,是在主人長期陰晴不定的脾氣下形成的。府中人早已習慣。
平王卻忽然覺得不習慣了。
他討厭那些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像幽魂一樣的丫鬟,討厭總用膽戰心驚的眼神偷瞄他的下人。
他們以為他不知道。其實他只是懶得開口而已。
甚至連那枝頭的鳥叫,似乎都比旁處多了幾分小心翼翼,無端顯出冷清來。
這一刻,懷揣著腿疾已好的秘密,平王忽然想起那個古怪倔強的少女來,嬉笑怒罵,無比鮮活。
總有一日,他也能那樣肆意活著。
平王在屋裡來回踱步數十圈,依然無法熄滅心頭的歡騰,偏偏為了隱瞞腿疾已好的事情還要擺出一副棺材臉,甚至連走路都要裝作往常的樣子。
他抬腳去了後院。
平王至今未曾娶妻,後院裡亦沒有多少侍妾。
他憎惡睡女人,那會把他的缺憾赤裸裸暴露在另一個人面前。
可現在,平王卻覺得要有一個女人來平復他激動的心情。
平王很明白,當一個男人有了爭奪權力的資格時,與之光影相隨的征服女人的野心,同時復甦了。
一連數日,平王沉浸在溫柔鄉里發洩著多年來積累的情緒,他甚至去了不憶樓,點了正當紅的姑娘體驗一回風流韻事。
直到翌日,平王手邊多出一個平淡無奇的布囊,開啟看到裡面之物,頓時色變,直接把猶在沉睡的女子提了過來:“說,這是誰放的?”
女子睜眼,一臉茫然:“公子在說什麼?”
“我問你,這是誰放的?”平王加大力氣,女子頓時覺得呼吸不過來。
“公子,您鬆手,奴家真的不知啊,這不是您的東西嗎?”
“你真不知道?”平王眯著眼,死死盯著女子。
女子連連搖頭:“咳咳,奴家真的沒見過此物,更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公子,您快些放開奴家吧,奴家要喘不上來了。”
平王微微一笑:“不知道便好。”
他笑眯眯說著,手中力氣猛然加大,女子眼睛頓時瞪得大大的,手腳胡亂掙扎一通,漸漸不動了。
平王鬆開手,拉過薄裘隨手擲在女子身上,這才取出布囊中的紙條,放進嘴裡一點點嚼碎吞了下去。
不憶樓死了姑娘,冬娘聞訊趕來,攔住平王不讓走。
平王從懷中摸出一疊銀票,放到冬娘手中。
冬娘低頭一看,頓時一愣。
“據我所知,她並不是你們這裡的當家花魁,這一萬兩可夠?”平王看一言不發的冬娘一眼,“我可以走了麼?”
冬娘上前一步,攔住平王去路。
平王頓時眯起眼:“怎麼,還嫌不夠?”
冬娘自嘲一笑:“夠,如何不夠。阿紫陪客一晚,需銀十兩,公子這一萬兩可以買下她一輩子了。”
“那你為何不讓開?本公子有急事,沒工夫與你糾纏!”
冬娘仰了仰頭,露出一抹笑容:“可公子買的是阿紫的命,總要給個說法。”
“說法?”平王挑挑眉,不以為然地道,“我嫌她伺候的不好,擾了本公子興致,這個說法還不夠嗎?”
冬娘暗暗咬牙,面上依然帶著笑:“那就請公子略等等吧,我已經派人報官,就讓官府老爺們來斷好了。不然以後的客人都以伺候不好為由隨意害了我不憶樓姑娘們的性命,那不憶樓也開不下去了。”
平王擰眉。
他沒想到竟會有如此不識趣的鴇兒,無端給他惹是生非!
“媽媽不妨直言,你們這妓館背後東家是誰?叫他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