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掌,停下了篝火前舞動的影影卓卓,他再一揚臂,只見火光忽地大炙,將整片黑暗的大地一下映紅,從龔老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首先是一截陰影鋪出,慢慢從裡面破霧抬出一頂如飄如飛的軟轎出來。
四個黑衣勁裝的男子抬著一頂紅紗掩映的轎子放於地面,妖嬈的火紅色薄紗悠悠揚揚,極盡神秘與魅惑,在那撩人的薄紗之後,一個斜臥線條起伏誘人的身影若隱若現。
風起,一片妍麗的薄紗散開兩邊,但見一道身影躺在轎中,他眉目散漫無匹,微揚的尖細下頜,優美頎長的脖頸,如削如磨的如玉肩膀,從下頜至那凹陷的蠻細腰身形成一個完美的曲線,整個人透著一個霏糜酴醚的色彩,一縷縷如黑蛇蜿蜒長髮披散於床,下半身鋪蓋著一層薄錦刺繡雙層軟裘,他神態頹靡,特意用上胭脂塗料勾勒出一張精緻無雙的面容,此刻隨意一個眼神,一個舉動,當真是如妖精般勾魂攝魄。
“聽我的嗎?那乾脆就全部放掉如何?”
風停,朦朧紗中,傳出一道沉綿如似醒未醒的嗓音,這一句像是漫不經心的話直接便讓四周高昂的聲音瞬間靜下來,接著用一種怪異眼神緊緊盯著轎中的俗媚妖醫。
怎麼回事?
“咦,怎麼這麼安靜了,不是說聽我的嗎?”
他撩發抑頭,突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又是一陣風起,他髮絲迎風狂亂飛舞,乍一看竟有幾分瘋癲的感覺。
“這……”那名叫龔老的老者看了看四周明顯情緒不對的群眾,又看了一眼俗媚妖醫,兩邊都不好付很是為難,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崎……”
軟轎後面傳來一道音質比較剛硬的女聲,只見從夜色之中一名五官冷峻的筆挺女子步出。
什麼人?龔老愣了一下,下意識撇了一眼妖醫方向。
妖醫笑聲啞然而止,他瞥了她一眼,勾唇媚笑道:“啊,是籽月啊,你怎麼來了……”
籽月環視了四周,那用一種不善、猜疑目光注視他們的人群,便屈膝半蹲下來,撩開薄紗,伸手摸進薄裘之中,輕按了按他的雙腿,道:“起寒了,我們該回去了。”
妖醫一僵,眸光微凝,笑得有些陰冷惻惻:“不嘛~我剛才只是逗著他們玩笑一聲罷了。我可是特地應龔老來看看這篝火的盛況……你瞧瞧,他們將那些人綁起來,這是打算烤著玩呢,雖然遺憾不朝淵國的人,不過聽說現在瑛皇與朝淵國即將聯姻了,這就等於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烤著他們的人,是不是朝淵的人亦會感到難受呢?”
“嗷嗷~對!烤著他們玩!”
“對!讓朝淵國難受!讓景帝去死!”
廣場的狂熱份子像是被妖醫的一嘴話給徹底點燃的內心的瘋狂,一個二個都舉臂高呼,聲音震天響地。
籽月蹙眉:“崎——”
“我叫舞樂。”
舞樂笑意凝於嘴邊,突然冷顏打斷了她的話,他像是神經質般,突現一張淒厲兇狠的面容,一拳捶在轎塌之上:“別再叫錯了!否則,你就滾!”
籽月嘴唇抿緊成一條直線,那張剛毅英氣的面容露出幾分苦意。
“妖醫閣下,您,您還沒有說該怎麼處理為好呢?”龔老滿意地看著廣場底下的民眾那熱情的模樣,望向舞樂這邊一拄杖,揚聲問道。
“哦~”他一轉過頭,便是又換一張面容,笑靨如笑:“怎麼辦,當然是直接……”
“呸!你這個死瘸子,又是一個被男人玩殘的兔爺!你有什麼資格對咱們評頭論足!哈哈哈哈——”
這時,瑛皇國一名被綁的將領,面赤眼紅,脖子粗筋暴起,朝著俗媚妖醫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接著便豪氣萬丈地抑天長笑,笑聲中不免有嘲弄、淒涼、悲壯之意。
舞樂聞言,面目一僵,倏地全身如篩子似地激烈顫抖,他望著自己的雙腿,指尖一陣泛涼,然後突然抬起面容,望著那名將領,似笑又似哭,聲音如急弦亂彈,指著那名將領,尖銳而刺耳道:“將那個人,先砍掉四肢,再用慢火一點一點地烤,我想聽,聽到他的慘叫……若他不叫,就該換你們叫了……”
他轉頭朝著底下群眾吼道,這一句話一出,四周圍的人都一驚。
“是,是,您放心,一定按您的想法辦。”龔老倒是知道關於這俗媚妖醫的傳聞,但見他神情不對勁,趕緊招手讓手下將那名瑛皇國的將領處置了。
看來也是一個鐵錚錚的硬漢,被砍掉手腳,即使痛得全身抽搐,咬破舌根,也死活不肯喊出一聲。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