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寸光輝落地,一名高挑秀雅,如芙蓉月下淺紅,姿態閒雅的男子佇立。
晚風輕送一股蘭麝木香,男子側身佇立,衣袖輕斂於腰間,如插畫手繪樹上櫻花妖嬈綻入,杳遐想峨眉,若兩山橫黛。
他清晰注視著廣場內,那盛大的篝火地上死傷過半,仍舊有匍匐於地,哀嚎慘鳴不絕於耳,那一張張充滿莫名恐懼,四處逃匿卻變成絕望的面容,或粗喘失神,或斷氣猙獰,或慘叫喊救,但卻不知道為何而死的異域人。
他道:“這倒是新鮮,竟遇到這般有趣的事情……”
那名長得陰柔聲尖的男子——或者稱之為宦官的太監連忙前倨後恭上前,腆著笑臉道:“是,想必是因為那異域人得知殿下蒞臨,餘威浩蕩嚇破了膽才如此。”
這時,突地一陣急風掠過,吹得眾人眼花繚亂,頭髮狂舞刺眼,那點著的燈籠如同被一柄銀色巨劍,刺破夜空,一瞬間天昏地暗,彷彿黑暗徹底地包圍了全城,昏黃的燈光,無力地被覆滅於沉寂的廣場。
“人呢!?那個叫俗媚妖醫的人呢?”
一道陰森森,如同刀刃割破血肉,令人牙磣的聲音,如粹毒般陰冷響起。
一瞬間,黑暗與恐怖侵襲了眾人眼眸與耳廓,當眼睛陷於黑暗,耳朵被尖銳刺耳的刀刃切割,呼吸一窒,幾乎全部感官都被一種不明的恐懼,攥緊了心臟,劇烈跳動欲爆炸。
那一刻如同被拖入了另一個世界,無光無亮充滿絕望,但下一秒,當被吞沒的光亮重現大地,他們眼前重獲光明,茫然瞠眼,才得以拯救,他們急吐一口大氣,這才記起被忘記的本能,拼命呼吸著。
馬車前,但見一名尖細下顎,一張如同冰晶凝霜,卻塗抹一點胭脂的薄唇,瓊鼻秀逸精雕玉淬,細碎晶亮的髮絲勾勒出一張得天獨厚,彷彿一塊瑰麗打造精緻藝術品的絕美少年,帶著一股鋪天蓋地的陰煞、邪惡黑暗之氣,席捲漫天殘雲寒氣,驟然出現。
他身穿一件黑質綢亮緊身衣,束腰節鱗魚片的鐵鎧腰帶,外罩一件深紅紋著斑斕蜘蛛寬袍大衣,殹�綣�硭��恚�姆縲澠哿粵裕�繽�率菅┧�耍�竅髑實募綾弁A餱乓恢渙燦鶉綰誚h紳偷畝裳唬��岷旃庖簧粒�怫酪徽牛�嗬骶�摹�
四周士兵一驚,臉色遽白,慌張錯亂地連忙退後幾步。
倒是那名“殿下”穩立不動,面若無事,且好脾氣地笑了笑道:“別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這一座呼顎城都被你我盡握掌中,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那少年全身勁風呼嘯,面目如覆一層冰霜,原本一張絕美面容卻因略微扭曲的表情,顯得陰森、可怖。
“說得倒是輕巧,驪歌,那人……可是手據著七宗秘事,如今異域再現騰蛇七宗,其中一宗已落於惰之手,一宗歸順了景帝婪,無論如何咱們也要將剩下五宗搶先一步率先奪下!”
那帶著扭曲而怪異的尖銳聲音,配合上一雙夜間幽光重重、陰翳森冷碧眸,乍一看倒像是一個披人美形外貌的食人怪物,哪裡尤存著半分美感。
別說周圍那掌燈計程車兵嚇得巍巍顫,連那名“殿下”的隨身宦官都腿肚子打顫,忍不住撇開視線,嚥了一口乾澀的唾沫。
這嫉殿這幾年來性情倒是更加陰陽怪氣,那脾氣除了他們殿下能夠扛得住,誰能忍受得了這般陰晴不定之人?
瑛皇國皇太子驪歌殿下聞言,倒是感受頗受般嘆息一聲:“是啊,老是這樣被人按著打,倒是憋屈得很,如今你東皇朝如何了?”
“那個老不死的,遲早要傳位的,只不過是早一點與晚一點罷了。”嫉殿微抬尖細下頜,一截雪白的脖於交衽領間若隱若現,他勾唇如刀割般露出一抹鐮刀般鋒利的弧度,不顯面目柔和半分,反而愈發可怖,他碧瞳內滿是刀子般的惡意嘲弄。
“看你那迫不及待的模樣,倒不像是希望早一點吧。”驪歌偏頭凝望著他,彎唇一笑,帶著一位豔麗貴公子般揶揄輕佻,頓時令人如沐春風,愜意舒適。
嫉殿從鼻翼間哼嗤一聲,眯了眯眼:“廢話少說,趕緊將本殿要找人找出來!”
——
廣場中央圓階附近
“……眼下廣場已經由殿下的人全部被封鎖起來,不準任何人進入,你說想帶人走,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一名守防計程車兵為難地撓了撓頭髮。
“可是……”另一名士兵滿臉失望。
“怎麼了?”
這廂爭執已久,那邊於廣場上隨意巡查的驪歌遠遠看到,打發掉屁股後一溜隨從,如同一名和善親切的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