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對,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絕對的公平,只有人與人之間不同的區別。
“謝謝。”
謝謝她點醒他,也謝謝她讓他明白,從此以後他的目標與前進方向了。
他們一行人來到李婆婆的住所,也是一個新挖掘的窯洞,每日一旦太陽出來,房內便會覺得悶溼潮熱,空氣流通受阻,洞裡不過一尺寬,但放眼看去倒是住著不少人,有幾個十幾歲的瘦小女孩,七八個眼光怯縮的中年婦人,長期無法洗梳,這樣搵著自然空氣中的氣味也不好聞了。
“嘔~”
此時,李婆婆身邊有一箇中年婦人在照顧她,只見李婆婆剛躺下不久,便又翻身起來開始嘔吐東西,可是她胃裡早就沒有什麼東西可吐了,只能吐著酸水。
舞樂一看這洞內的情形當即臉色就變了,要讓他在那一地穢物中替人治病,見鬼了!打死他也不幹!
虞子嬰輕易便看穿他的想法,一手迅速地抓住了舞樂的手腕,再扭過頭看向易池,簡單下令道:“你找些人將地上的穢物清理一下,屋內不需要留太多人圍觀,另外打一盆清水來,跟一條幹淨的毛巾。”
而舞樂則梗硬脖子,目光滯呆地盯著那隻軟軟搭拉在他雪白腕間的小胖手。
內心卻是一陣草泥馬狂奔而去。媽蛋!老子是男的,你究竟懂不懂男人是老虎哇啊!有你這麼當寵物貓一樣地這麼好安撫嗎?!
其實來之前,易池本來就擔心舞樂這種潔淨高傲的人看到這樣的環境指不定就撂擔子不幹了,如今一看,有一個能製得住他的人存在,心中便大鬆一口氣,姬三立即應聲,羅平則按照她的吩咐趕緊下去辦事。
“就算整理得再幹淨,那股臭味兒也趨除不了啊!”舞樂掠開嘴角,瓜子臉上帶著嗤笑,一臉的不情願。
真麻煩!
虞子嬰撇撇嘴角,等平四帶人將地面整理好,又替李婆婆換了一身稍微整潔點的被縟,她便從兜裡掏出一紙包的粉沫,隨便抓了一把撒向空氣中。
頓時一股淡淡的檸檬清香,片刻粉沫便彌散無蹤,淨化了一片汙濁的空氣。
“咦,這是什麼香味?”舞樂好奇地闔目,細聞嗅了嗅。
“驅蚊草,葉片呈掌狀分裂,枝葉散發出類似檸檬的香味,其體內含有的”香茅醛“成分具有驅蚊功效,將它曬草磨成粉,灑在身上能夠防蚊驅蟲,如今——還有驅味的作用,治吧。”看他感興趣,虞子嬰便詳細地講解了一下。
託這一趟九連雲峰的行程,她一路上倒是採了不少有用的藥草隨身備用。
舞樂想了想這種草藥,他翻閱了那麼多的藥典都不曾聽過有這麼一種驅易蚊草,而“香茅醛”是什麼,他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驅蚊草?檸檬?香茅醛?請問她是在講天書嗎?姬三等人眼冒蚊香圈,完全聽得一頭霧水,蒙叉叉啊!可是這種藥草粉真能驅蚊蟲嗎?那等一下他們是不是該私下請教一下虞姑娘,這種藥草在哪裡才能採得到啊?
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偶爾睡在野外,那就等就是招蒼蠅的屎,不,是惹腥的魚,每晚每晚都被咬得滿頭包,是以即使洞內擠得再難受,一些人也不願意跑外面去招飛蚊叮。
看她催促的眼神,舞樂便知道她肯定不會再慢慢給他解釋了,聳了聳鼻尖,發現果然聞不到任何異味,這才緩步不耐地走近那個李婆婆,眼看她又翻身雙眼翻白要吐,他驚得立即退後一步。
但有有一道褐色身影卻一道風速卻直接掠過他,坐在土坑上一把抬坐起李婆婆,食指跟中指彎曲,以指關節用力在她瘦骨嶙峋的背部幾個穴位來回按摩,令她舒服一點。
易池他們都怔愣著,看到虞子嬰熟練的手法,還有李婆婆那張枯黃褶皺的面容,漸漸舒緩開來,兩道緊攏的眉毛亦鬆了。
“你——”看到來者是虞子嬰,舞樂呆了一下,在瞄到她漫不經心瞥過來的黑瞳,他心中一抖,纖腰一擺趕緊走了上前。
他先替那個鼻息時急時重的李婆婆先診脈,由於藥箱留在青衣侯的車廂內,他並沒有隨身攜帶金絲,唯有掐著他那兩根金貴的手指探於她脈搏上,沉吟了片刻,接著又讓虞子嬰放她躺下,撥開了她皮瞼,檢視了一下瞳仁。
“脾運失司,瞳仁渙散,眼窩下陷,肢體冰涼、脈搏細弱……重症,想必她是吃些不潔東西才中了毒。”
中毒?易池眉庭沉凝,而羅平與姬三等人面容卻帶著明顯的震驚。
而虞子嬰卻聽明白了,原來是食物中毒,以她的症狀恐怕是細菌性食物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