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潔淨的舞樂一路抱怨這抱怨那總之抱怨個不停,特別是知道虞子嬰根本沒有打算跟青衣侯抱腿求摸跪蹭舔打算後,那更加是整個一怨婦,不是怨夫附身,一路不斷地虞子嬰耳畔像蒼蠅一樣騷擾嗡嗡叫。
虞子嬰一律選擇充耳不聞了,那淡然超脫的模樣,惹來旁邊煩不勝煩的眾人一陣崇拜與驚歎啊。
當姬三發現青衣侯的那支隊伍漸漸緩了下來,一陣頎喜只道他們怕是長途跋涉累了,這才緩下行程,但羅平卻不這麼想。
單看駕駛那輛令他們震撼“機巧”馬車的隨扈,坐姿沉穩,下盤夯實,即使在這種顛簸石礫荒野路途,依然帶有行軍出征之風。
這樣一支精銳部隊,怎麼可能因為區區疲憊鬆懈了前進時速,分明是有意配合他等的速度才是。
他將視線暗中投向貧民中,一直沉默低頭的一名身形長瘦的男子,似感應到他的目光,他猛地抬眸,朝他淺眉一笑,動了動嘴型:靜觀其變。
羅平一震,斂盡眼底的神色,重重頷首,便又若無其事跟著虞子嬰他們身後,青衣侯對這名胖女子的態度十分奇怪,他覺得或許她真的有替他們獲得一次新生面的希望。
虞子嬰即使不用回頭,依舊能感覺得他們私底下的一舉一動,她感嘆有時候五官太敏感,也是一種負累啊。
那個一直隱藏的男人亦是她在意的人之一,不顯山不顯水卻在暗中操縱著一切,若她沒猜錯該是一名謀略策劃型人物。
但是她對人興趣不在,令她在意的是從他身上虞子嬰能感覺到有一種跟猀華十分近似的氣息,她暗暗懷疑著他的身份是否是跟猀華有關。
眼看,部隊進行的行列像一條黑色的巨龍,蜿蜒曲折地在土黃色的原野上蠕動,原來暗淡無光地平面被披上了一層紅橙相間的晚霞,他們才終於來到貪婪之城。
盯著那巍峨碧瓦飛薨的城門口,飛閣流丹,氣勢恢弘,如同沙場上的鐵甲軍牆,簷角飛翹,鉤心鬥角,延至天邊,瓦上碧綠,煥發魅然,儼然危樓,囷囷焉拔地而起,稜角似一筆白描,凌空瀟灑。
虞子嬰止步,此時的她與隊伍隔著一段長長的距離,卻不再朝前邁步。
一直跟著她身後的羅平、姬三他們也停下了,視線有意無意投注在她身上,不明白她現在想做什麼。
那被隆重輝煌異妝點過的城門,紅漆虎黃銅門柄的大門早已敞開大迎,十丈軟紅綢從碧玉城門街道延伸鋪就至城外,城門兩排分別羅列著身穿藍盔薄甲的城中守衛,每一人手舉戟槍,身杆筆直若一尊尊雕塑。
城門前則排著兩行漂亮而無一不精緻的娃娃,它們每一個都不越過十二歲,然而稚氣的面容卻僵皮,膚色慘白,兩顆黑珠鑲嵌在眼眶內,即使每一位都穿著華貴的紅綢大衣羅裙,戴著瑩珠花絹,喜氣洋洋,亦依不似活人般靈動。
隊伍便這樣止於城門前,從車廂內輕叩出一聲金玉聲響,車把式便上前躬身將沉重的青帷掀開,於馬車兩旁的同行士兵立即收勢下馬,將下襬一撩單膝跪於地面,如稻麥迎風彎腰,整齊劃地一垂首恭敬迎接。
一截金絲藻繡繁雜的綠袍垂落於地,接著一道頎長如魔如玄的青魅身影步出車廂,那一刻從陰暗處迎接眾人目光,彷彿萬千彩霞都匯於他削挺的軀體上。
萬千人卑跪,唯他一人尊站蒞臨。
一片靜逸莊嚴時刻,那一群穿著喜慶娃娃裝的孩童們僵硬地退開,從中央部份,小跑出一個拎著裙襬嬌小的女孩,她手抱著一隻黑色兔布娃娃,一身絢麗粉貴的霓裳拖曳長裙於空氣中劃過一道流光,穿越重重跪於兩旁的人群,朝著青衣侯飛奔而去。
“那斕~”
一道歡快的糯軟,像是漫天飛翔蒲公英般輕軟的聲音歡快喊起,惹來眾人有意追隨。
青衣侯微微抬眼,一雙鐵灰色雙瞳映入了萬千旖旎光彩,卻是隻流露出表面的瑰麗,令人看不透眼底的深色,他看到朝他飛奔而來的嬌美身影,一動不動,只是目光卻一眨不移地關注著。
此刻,經夕陽無限地接近了地平線,有紅又大,放射出刺眼的光芒,使人睜不開眼。
虞子嬰微眯起清泠的目光,只覺光線有那麼一刻刺目得讓她想毀掉。
那抹像粉色彩蝶歡快飛舞而來的嬌小身影,就這樣穩妥妥地最終撲進了青衣侯的懷中,她撲在他胸膛前,抬起的那雙笑彎如月的眼睛,流露著濃濃的喜悅與激動,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那斕,我好想你!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她擁著他韌性的腰,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