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萩並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面,沒遭受過磨難挫折的人,倒不如說因為她自小病體搓磨,她心性更比一般人更堅韌強悍,即使面對窮兇極惡的匪徒她也不會輕易的被嚇到。
但是剛才那個黑衣少女的氣勢,讓她瞬間忘記了,對方其實也只是一個跟她相同的十幾歲的稚嫩少女!
。 聲音是和年齡完全不相符合的冷清低沉,淡淡的帶著某種篤定,說話時不緊不慢,卻讓人不由自主地傾耳聆聽,不熅不文,卻帶著一種宣判的威嚴!
那一雙薄涼而幽黢的眼睛,深不見底,讓她覺得在她的視線下,她的一切想法都無所遁形。
那種令人冷得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是自己靈魂、軀體,有一根根無形的繩線,全都控制在對方手中。
她莫名有一種預感,或許她們比試還沒有開始,她便已經……輸了!。
“妹妹,你怎麼了,冷嗎?還是剛才被人傷了哪裡?妹妹?”耳邊傳來迫切擔憂的粗嘎男聲,那是……哥哥的聲音,冷萩恍惚的眼神倏地一下清醒了。
“我沒事,哥哥別擔心。”冷萩垂下眼簾,淡淡回道。
“妹妹,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告訴哥哥,別讓哥哥擔心,知道嗎?”穆英板著臉,仍舊不放心地叮囑道。
旁邊人看著這個由始至終,即便渾身血染出來仍舊堅持揹著自已柔弱的妹妹的男人,心中不禁感嘆,他還真疼他妹妹啊,簡直就是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始……是貪食,你在找他?”惰並不知道這一茬,他一直以為虞子嬰來宛丘是為了徹查殷聖暗殺她一事,卻不想這其中竟牽扯到了貪食。
虞子嬰從鼻中輕“嗯”了一聲,示意巴娜回來後,她頂了頂額上草帽,聲音從帽簷下傳出:“他在哪裡?”
穆穆英轉過頭去,勉強打起精神來,正色道:“這位……姑娘,你剛才說的那個人……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要找他?”
虞子嬰自是不會跟他解釋些什麼,她歪頭考慮一下,便道:“剛才你們一直說要承我的恩情是嗎?那麼現在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
穆英沒想到她竟提出報恩的問題,一時躊躇不已:“姑娘,我能問一下,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嗎?還有,你來找他是有事?”
“我好像沒有義務回答你這些吧,同樣的話,不要讓我再問第三遍。”虞子嬰捏緊帽簷邊角,聲音徒然已冷了下來。
先前讓巴娜去處理這對兄妹的事情,是因為虞子嬰知道自己說話向來直接而粗暴,她並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在這種試探兜圈子上面,如果有更直接的方式來得到答案,她便會去做。
只因這兩個人身份較為特殊,她稍微破了一個例,讓巴娜循序漸進,但眼下事情有變,且事關七煞之一貪食安危的問題,她表示小孩子的打鬧遊戲該結束了,而她的耐心也已經耗盡了。
“別不識好歹,趕緊回答虞姑娘問的問題,難道你們也想嘗一嘗剛才那個鬍匪首領的痛苦滋味嗎?”猀華瞧見仙女情緒不動,趕緊狗腿地站出來怒刷存在感。
巴娜瞧不上猀華那爭寵的賤樣,卻也不甘示弱,立即出聲替公主殿下勸降這兩隻兔崽子:“小輩們,你們老輩在我老婆子這裡都還得站好囉,好好地說話呢,更何況是對我家的主子,你們呢最後就是趕緊地回答,老婆子不會害你們的。”
那騎著彪騎大馬的異域騎兵亦勒馬氣勢洶洶地踏進一步,造成黑森森的壓力。
穆英被壓迫得有些氣喘,額上默默滑下一滴冷汗,暗道——眼下這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只因這個黑衣少女情緒生冷的一句話,她究竟是什麼人啊,看著跟妹妹一樣嬌弱瘦小,但這群人偏就以她馬首是瞻,就好像若他們兄妹真得罪於她,就會立即撲上來將他們一塊一塊地撕碎。
“你們救了我們兄妹不假,想讓我們報答亦可,但此事事關別人,請恕我們無言相告。”冷萩文文弱弱地道了一句,態度很平淡,彷彿在她眼中,這群人只在虛張聲勢罷了。
“我……因為事關重大……”穆英嚥了一口唾沫,聽著妹妹如此膽大地一口回絕,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言辭稍有閃爍。
虞子嬰眸色覆上一層陰霾,其中縈繞著一種黑暗死氣,她能理解他們的戒備之心,但人跟人的立場不同,所以,作為她而言,並不打算繼續容忍他們這種隱瞞的態度。
“不死,就行。”她淺緋嘴唇噏動,淡淡吐出四字。
當這四字一落,猀華則微訝一震,但很快就明白了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