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虞子嬰偏著頭,問他。
或許是因為四周太過寂靜的緣故,惰竟覺得她的聲音較平時略帶鼻音,聽著軟軟糯糯地,少了幾分強硬的冷意,他驀然醒悟,怕是她也冷了才藉故如此……
惰思緒有一些浮想聯翩,略走神地道:“今天……是第一次吧。”
掌中握著的軟若無骨的小手的確能令他感受到“溫暖”兩字,平時兩人溫差接近。就算靠得再近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難辨你我,但今日他快被海風吹成冰雕,而她一如往常,自是能夠渡他以暖意。
“你現在閉上眼睛,能在腦海之中想像出我的樣子嗎?”
惰始終沒弄懂她的用意,但卻覺得有趣,便冰涼一笑:“自然。”
虞子嬰雙瞳鼓大,不信地盯著他:“那你試一試,然後用言語描述出來。”
惰似笑非笑地掀動眼簾,如她所願,密合上了眼睛,當視覺被遮蔽,其它感官便相應變得敏銳,因為彼此捱得近,惰第一次意識到,虞子嬰是一名女子,她身上若有似無地飄來一種少女獨有的撩人香氣,這不是男人能夠擁有的,她鼻息很淺,溼溼濡濡地噴出,卻在他閉眼那一刻,慢頓了一拍,似因期待而聚精會神。
由於先前兩人的衝突導致的幽暗情緒,漸漸被撫熄平靜了,但眼下這種平靜到底跟平時不一樣。
但到底不一樣在哪裡,一時他卻又說不出來,於是他是斂神入定,開始在腦海之中描繪眼前少女的模樣。
“你頭髮很黑……眼睛很大很黑……衣服……黑色……”
勉強地說到這裡,惰變得緘默了。
因為除了潛意識對她全身最特注的“黑”記入腦中之外,他根本難以用言語更細緻地將虞子嬰的相貌一一描述出來。
“惰,所以說……我們不是同伴。”
虞子嬰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平淡的語氣不勉帶了些許篤定的意味下結論道。
惰聽了她那不鹹不淡的話,心底似簇了一株火,他睜開了眼睛,極東方式的眼眸微眯眼睫時,眼角輕佻,似桃緋敷靡靡之色,白極接近殘酷之色的容顏斯近,他伸手色起她的下頜,目光極其執拗而侵略性地巡視她鎮定從容的眉目。
“你便是想讓我記住,我會記住的。”
虞子嬰看他果然認真了起來,心底小人淡定地撒花,面上卻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那等你記住再說吧。”
“虞子嬰,莫不是……你在斥責我對你不用心?那你呢,到目前為止,你又對誰入了心?”惰似不滿虞子嬰對他漫不經心的態度,他伸出一根手指如冰冷的刀刃一樣細緻而輕柔地劃過她薄薄的眼角,壓低聲音,像是在她耳邊訴說一則秘密一樣。
“明明看起來最呆訥而老實的面容,實則內心卻比誰都狡詐而充滿虛情假義,我雖然不知道你接近其它幾個人是有何目的,但一定有其緣由吧,對我相必也是如此,否則憑你那絕決而厭惡分明的性子,哪會輕易同意這三月之行,想必你私底亦是有別的打算……還有今日之事,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的嗎?”
虞子嬰微懵地眨了一下眼睛。
——咦,被揭穿了?
好吧,揭穿就揭穿了,本來之前的一番作派那只是為了表演一出鬧掰了之後各自冷靜、反省,因距離產生美,再借題發揮,最後重歸於好的戲碼。
看虞子嬰完全沒因他的話而產生任何波瀾的眼瞳,那一雙眼睛極黑,黑得令人察覺不出別的顏色,就像鎮靜的古井黑潭。
“這雙眼睛很美,卻太無情了。”惰眸光涼色,喟嘆一聲道。
無情?虞子嬰蹙眉,她自問自已來這一趟已經儘量自然地表示出最大“友好”氛圍,但在他眼中,她依舊只是作戲嗎?
抿唇無語,她因他的話而開始審視起自己了。
只因她不期然地想起了之前無相曾對她說過的話,他比她更早意識到一個問題,她若對他們付出的只有虛情,被察覺的話,亦難以換來真意。
沒有誰是傻子,亦不是誰都願意被愚弄,之前無相的辦法於她而言只是雞肋而已,所以她想刷他們的好感之前,或許……該極力挖掘出他們的優點,從心而生地對其產生好感,與其相處。
攻心前,亦必煉自心。
“子嬰,你前半生克已忍耐,滅痛滅性,無欲則剛,但實則……祖母卻不覺得這樣才是解脫,真正的解脫祖母老了,也教不了你了,唯有你自己去悟,去痛,去喜,去哀,去憐,去愛,方能不妄白受這一生的顛簸路途。”記憶中祖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