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抬眼看向他的臉,此時,他的表情像曾經品嚐過一道美味,一旦想起仍舊會下意識地回味不已。
“你並不後悔,對嗎?”
這種亡命之徒仍舊沉浸在血腥快感*的表情,她太熟悉了,曾經她待過的那一座精神病院可沒少拘禁這種瘋子。
“因為我沒有變成死人,而當時,我的確覺得快樂了。”惰下斜如扇的眼睫靄靄覆下,腥松糜懶睡意從他斜佻的眼角蔓延開來。
他當著虞子嬰的面前,十分優雅而興致缺缺地打了一個哈欠,柔和、明淨的陽光感染至他細緻而優美的眉骨之際,令他像一條即將進入冬眠的瑩白雪鱗的懶骨蛇。
虞子嬰看得出來他此刻精神很不濟,或許是因為一夜沒睡的關係,他舉止輕漫而慵懶,衣袂翩翩欲倒,一雙斜飛的東方式玄妙玲瓏眸,即使強打著精神,亦似醉非醉,帶著微燻的慵懶,輕佻慢捻間,總帶著一股子平時沒有的婉轉的勾人餘韻。
“你很矛盾,一面不折手段地想活著,一面卻很喜歡選擇各種冒險又刺激的事情。”
“你呢?你好像也是一樣吧。”他笑了。
虞子嬰先前的“淳淳欲善”瞬間變成死魚麵攤臉。
所以說,遭遇跟行事風格太相似的人,怎麼能夠愉快的談戀愛!
這完全就是分分鐘撞衫的節奏啊!
虞子嬰一靜,惰亦不說話了,於是兩人就這樣走著,沉默著,但由於個自皆有私下打算,所以這種沉默沒有持續多久,在“你肯給臺階,我就下”的和諧氛圍中,他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談話。
一方面是惰想讓虞子嬰知道跟了解他的一些事情,或許他是打著想同化她的意思,常言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的“道”是一樣的,自然就能夠愉快地“為謀”了。
他希望給她一種這樣的暗示,亦希望她能夠認同他的這種說法。
而虞子嬰亦是較為積極地跟他攀談,她自然是打算著更加深入地瞭解、分析完他的強弱點後,以方便能夠在三個月內攻略下。
於是在這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情形下,兩人的交談還算是比較和平順暢……吧。
事實上兩人內心獨白——
虞子嬰:臥槽!想不到惰這個人不僅知識面淵博,無論是明殺暗殺都能招架,且還有反偵察能力,簡直不要太、難、搞、了!
——惰:對於虞子嬰,他果然還是想得太美好了,原本以為她是一塊璞玉,卻不想一動刀,卻是一塊又硬又冷的頑石,雕刻怕是不行了,可想將其打磨得圓滑,它稜稜角角硌人的地兒太多,一時也無從入手啊。
總之在兩個人的心底,對方頃刻都變成了那種嚼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獨一無二”了。
雖然兩人待對方都多少有一點“情緒”,但遠遠望去,穿著一身黑色暖意茸茸的裘長少女,小臉淨白如玉,映著朝陽微紅的光線,有一種少女天然純美的含苞待放(誤),她身那一身白衣男子,舉止柔情,偶爾低頭微笑時,含情脈脈(大誤)兩人衣衫走動間碰撞交疊,步履盈盈,光暈灑在衣上,衣裳映出花,人與衣相得益彰,白與黑相應成畫。
當猀華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讓他久久怔立的一幕。
心塞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猀華所粗淺認知的惰皇,是一個很孤僻的人,這個孤僻落在皇身上,算不得上是一個貶義詞,因為他除非在一些重要場合會現身,一般他都是神蹤無匿,鬼譎難測得可怕。
他身邊亦不帶一人,無論男跟女,當然這一次他能跟在惰皇御前伺候,是因為這是在“辦公”,需要一個人鞍前馬後地替他打雜。
皇性子孤僻的同時他亦很孤傲,比傳聞中的高嶺之花更難侍候。
因為至少高嶺之花會接受別人的奉承與讚美,而他……無論軟的硬的,一律拒絕。
他的世界沒有別人。
這種人,想靠近他,很難。
想被他靠近,亦很難。
刺蝟的刺防備拒絕的不可僅是別人,亦包括自己。
可現在,那道他一直默默思慕的黑色身影卻可以離得他這麼久。
那個距離一直是惰皇劃出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私密絕對範圍。
她就這樣自然地,放鬆地,像待尋常人一樣地陪在他身側。
然而這對任何人來說只是一件尋常的事情,但落在惰皇身上,卻是一件值得驚詫,從不曾發生過的事情。
更難得惰皇亦允許她的靠近,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