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出的是怒,並不是你。”虞子嬰對他完全不存在留情一說,她的視線微微仰起,如一寸寸優美至極的寒刃沿著他的肌膚割劃過,下一瞬間可能就會鮮血淋漓:“別隨便定義我們之間的關係,因為我們之間……根本就沒有——”
“夠了!”
偽怒突地出聲打斷了她的陣腔說詞,並且伸出一隻看似撫琴弄玉的優美手骨,虛掩在她的嘴唇之上。
“別以為你是目前我唯一能夠容忍的雌性,便能夠對我放肆,若任性過頭,我依舊會……”偽“怒”微彎著背脊,抬起臉,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他們離得很久,幾乎是鼻尖碰鼻尖,彼此呼吸的溫度都噴撒至對方臉上,他一身寒氣猶如冰天飛霜,幾欲落下冰雹。
但當他看到虞子嬰那波瀾不動的黑瞳,僅一瞬間,他周身又似春至冬逝,所拂之處草長鶯飛,好似攜著春雨闌珊閒光,他壓低微啞醇厚的嗓音,似醉融般穿透過萬千紅塵,直貫入人心底最深之處。
“別妄圖激怒我~乖,我不想傷害你,我是那麼地珍惜你,難道你感受不到嗎?”偽“怒”彎眸淺淺一笑,眼角無意間瀉露的絕倫蠱惑風情足以湮滅四周一切景緻,他周身湧動著迫人的存在感,似沉靜美好,卻又似危險殘酷。
“你知道我是誰的,你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猜不出來呢?”
偽“怒”彎唇一笑,胸腔處的血不斷滲出,染紅的指尖輕戳她的臉頰的酒窩處,眉眼彎彎,打趣道:“我想想,你第一個選擇的是傲慢,第二個是東皇國的嫉妒,第三個物件我原本以為你準備選擇朝淵國的貪婪,但現在好像有一個更近、更容易虜獲的怒呢……”
虞子嬰靜靜地聽著他的話後,臉色漸漸凝固成石,一雙黑瞳瞬窒後,便幽深至極,若說原本尚餘幾分溫度,但此刻卻是無一絲光亮,只剩一片純粹的黑暗。
“啊啦,嘖嘖,看來我都猜準了啊,你的目就是接近他們……可原因呢?”
偽“怒”觀察著她的表情,一個人自說自唱似很有趣般,他猩紅的嘴唇舔出幾絲潤澤,笑意與某種詭譎色澤流轉眼珠,竟露出某種茶色妖豔,他繼續道:“那次在多隆克多大峽谷內,騰蛇搖光死域之城的那個人雖然偽裝了一張面容,但是應該是無相國師吧,畢竟能夠驅動十妖狐的人,在這片大陸上我還沒聽說過還有別人……”
“你究竟想說什麼?”虞子嬰即使心中有所撼動,但臉上依舊麵攤著淡淡問道。
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他每說的一句話都引起她強烈的殺意,但不可否認,他的話亦引起了她的好奇,令她想溯源下去。
“一提起無相國師,便自然而然會想起他那個神棍界的神話師尊吧,那個噁心又聒噪的無恥老頭,本來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何要一直跟在嫉妒身邊,竟不惜扯下這個彌天大謊,可現在事情脈絡好像清晰起來了,你其實是無相派來刻意接近七罪的吧……”
虞子嬰道:“我為何要接近七罪?”
“為何呢?”偽“怒”狀似回憶似地轉動眼珠,道:“當初那個騙子老頭好像曾說過,七罪乃七煞之子,一生絕情斷愛,義骸惡魂之災,生只危禍蒼生,死又殉天意,因上天有好生之德,凡事留之一線,願其最終能學會恆久忍耐,擁有恩慈,懂得愛是不嫉妒,愛不是傲慢,愛得不張狂,不僅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凡事多包容一分,凡事相信二分,凡事盼望三分,凡事忍耐四分,不為最卑鄙最貪婪地墮落……”
“愛?恩慈?呵呵呵~你說他既不是和尚,竟也學佛普揚佛法?不過,我現在發現……或許那個老頭並不是一個只會胡謅的騙子,至少我發現他找來迷惑七罪的人選的確有幾分本事啊……竟能將七罪的二位、哦,不,該是三位玩弄在鼓掌之中……”
若是一般人聽到偽“怒”的話,想必即使沒有驚慌失措,亦會不由自主被他的話引導而不自覺跌入他設下的藝術言語陷阱。
但虞子嬰亦是一位陰謀類語言藝術的專家,像這種似是而非,真似摻半的誘導性談話,她根本不會貿然接下或提問,反而她冷靜的觸角已經從他的話中捕捉到對她而言有用的資訊。
“你亦是七罪之一?”虞子嬰很難不這樣認為。
或許這是他丟擲的一個煙霧性誘餌,但虞子嬰卻不相信會是假的,若沒有幾分真實性的根據在裡面,他又怎麼能夠說服得了她?
能夠知道無相,能夠知道無相的師尊身份,並且對當初無相師尊跟七罪之間的事情瞭解得這麼清楚,若說他不是七罪之一,那麼亦是當初七罪被下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