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眼睛一亮,忙不跌地啄頭,嘎嘎激動直叫。
“在哪裡?”虞子嬰拍了拍它的鴉頭,令它安靜下來後再問,她回頭看了看似氣吞永珍的毒潭,又補了一句:“遠不遠?”
渡鴉抖了抖摟翎毛,直晃晃地盯著它,虞子嬰便知道它回答不出來:“他有危險嗎?”
渡鴉跳躍幾下,腦袋晃晃,既是點頭又是搖頭。
虞子嬰忍住極具人性化地揉額嘆息——眼下情況當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她不清楚找到的是何人,亦不知道具體情況,可她知道,定然不是很好的,若他當真安然無恙,既有心想離開此座地道,鴉為何未將人帶來呢?
權衡一下怒的本事,再想著不靠譜的華鋣跟正常情況下膽小如兔的司,她估算著時間,稍作猶豫一下便作了決定。
“渡鴉讓禿頭斑梟它們帶我去找那個人。”虞子嬰於腕間輕釦幾下,然後指著禿頭斑梟,然後又看向毒潭:“而你則去毒潭找剛才與我一道的那個揹著劍的男人,倘若遇到危險解決不了,便飛上來找我,知道嗎?”
渡鴉努力消化一下虞子嬰的話,便掉轉鳥頭對那群禿頭斑梟凶神惡煞地嘎嘎叫了幾聲,然後討好地用爪子輕輕撓了撓虞子嬰,示意命令收到後,便於空中打了一個旋兒俯衝地朝著毒潭內出發了。
而於虞子嬰被垂袖遮掩潛伏的腕間,綠影一閃,便與那黑鴉一道勢若閃電,去了毒潭。
“走。”
由著那群一路聒躁不已的禿頭斑梟帶路,虞子嬰是左拐右彎,重複七八段相同距離路程之後,來到一森芒幽綠瑩瑩,瀰漫著霧沼之氣朦朧的水潭前。
水潭被九頭石蛇包圍,它們虎視眈眈注視著水潭內,四周佈滿尖銳凹凸不平的楔石塊,難以靠近,虞子嬰走過一條長廊,廊長每隔幾米亙立一條四方石柱,兩柱相交的凹陷部位則浮雕著蛇身人面的兇目相,其腹部散出幽芒綠光,替這條漆黑森森的長廊渡了一層詭異的色澤。
長廊盡頭那被九頭巨蟒環繞的水潭裡面安靜地躺著一道身影,他似沉睡了一般,沉浮在水面之上。
“司?”
虞子嬰認得那服飾,並非女裝的華鋣,她掠身似風越過了石刀險地,“撲”!通一聲便跳入了池水之中,只見池中水澈見底,似一汪流泉瑩落,泛著點點細碎粼光,她拖動黑擺遊曳而去,只見水色縈繞之下,司散落雍柔的衣衫浮綻似黑蓮花瓣,腰纖帶松,領間滑落一片肌妙膚細潤如脂。
他似陷入某中極度香甜味美的夢魘之中,兩腮暈著潮紅,溼浸長髮似水墨散肩頭,無法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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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存稿君參上。︶ε╰&10047;……今天也很早。
☆、第七十九章 呆子,我餓了
然後當虞子嬰靠近,一把攙住他肩膀時,他那一雙緊闔的眼眸驀地一下便睜開了。
虞子嬰手指一僵,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般。
無法用言語具體形容那是怎樣一雙佈滿猖狂撕烈獸性的瞳仁,完全與那平時那一雙眼眸含著嫋嫋水光,宛如蟬露秋枝纖柔動,粉香處弱態伶仃的弱受神態迥然相背。
那浮於水面的萬縷青絲垂散開來,幽幽光線之下,如月色映霜,如夢如幻,那睜開的一雙深瞳深處似有刻紋盪漾,與周身浮動水池氾濫的漣漪相映相襯。
原本死寂的美態隨著他感官的復甦,頓時掀起一番驚心動魄,那是一種連靈魂都為之強烈到震撼,呼吸間起伏間,纖翎羽睫一掀一闔眨動間,猶如幾乎能灼熱人眼球的強悍與殘酷的美麗。
“終於再次見到你了……”他盯住虞子嬰,彎唇一笑,細膩眉骨綻開之際竟似火焰吞噬的鳳凰木般熠熠鋪天蓋地,灼目異常。
虞子嬰拂袍撣開他欲觸碰她的手,劃出一道溝壑涇渭:“你……是何人?”
她那全然陌生冷漠的神態令始陰下了眼睫,睫毛柔軟細密,如司性情一般,他於水中撥弄幾下水波,緩緩直起身子,池中氤氳微湄溼氣,墨髮鬆散垂曳於水中,而始那具清澀尚存少年纖骨清瘦的身軀,皓白如雪頸項,於水光動盪間,別具誘惑。
“當真不認得了?”始緩緩抬眸,嘴角勾勒的戾氣弧度,生生將那兔之的軟性氣質給撕個支離破碎,只剩一片令人寒磣悚然的殺氣騰騰。
虞子嬰看著這樣的司,頓時有一種趕錯劇場的錯覺,這般漂亮得像是被眷圈養於貴族府內的纖弱少年此刻就像被慘死千年的惡鬼附身般,滿身戾狠之氣沖天。
“你是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