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什麼勞什子考核?
莫不是這三人合起夥來誆她?
想到這兒,里正夫人的臉色又變了,宋清等人在她眼中已經變成了滿口謊話的騙子之流。
別看陳碩個頭大,臉也生得黑,看起來像是一個糙漢子,其實內心可細膩了,將里正夫人臉上表情盡收眼底的他稍微動了一下玲瓏心思,立馬就想明白關鍵之處,開口解釋道:“前些日子有官差去我們懷遠縣發了公文,說是朝廷為了儲備算學人才,特意在每一府都設定了算科考核,我們三人就是去參加算科考核的,而不是來年的春闈。”
里正夫人恍然大悟,冷不丁一拍腦門,道:“那你們快些進來,說來也是緣分,在我們家投宿的那幾人就是從府城下來發布公文的官爺哩。他們也是等這場雪停了就走,你們要問什麼趕緊問,不然人走了就什麼都問不到了。”
“從府城下來發公文的官爺?倒是有緣。”白言蹊笑了笑,沒有往深處想。
里正夫人一邊將白言蹊等人往屋子裡引,一邊拿著用高粱穗子做成的小撣子幫白言蹊三人撣去身上落的雪。
安頓白言蹊三人進了堂屋之後,里正夫人倒了三碗熱水來,讓正在家裡收拾莊稼種子的里正招呼白言蹊等人,她則是去請投宿在她們家的那二人。
畢竟那二人是花了錢投宿的,里正夫人哪能不徵求人家的同意就把人往人家屋子裡帶。她雖然沒有念過書,但是這點兒分寸還是有的。
白言蹊等人在堂屋裡坐了一會兒,同里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剛聊到近幾年的收成減產問題,里正夫人就把人帶進來了。
“是你!”白言蹊‘嘭’的一下把陶碗放在炕桌上,好懸沒把碗裡的水灑出來。
從門外進來的那人看了白言蹊一眼,眸中帶著些微驚喜,不過那點兒驚喜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是你啊,小村姑。”唐毅的語氣很是隨意。
正沉浸在唐毅那盛世美顏中的白言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小村姑’是什麼鬼!
宋清聽到唐毅喊白言蹊‘小村姑’,眉頭挑了挑,目光戲謔地問,“怎麼,這位兄臺和我這‘小村姑’朋友是舊識?”
說到‘小村姑’三個字的時候,宋清特意加重了語氣。
“不認識。”白言蹊頗為氣惱,她在看到這個沒禮貌的人之後居然還欣喜了一下,欣喜個鬼啊!
“白言蹊,定力!定力!”
“美色誤人,白言蹊,穩住!穩住!”
“白言蹊,色字頭上一把刀,你一定要穩住!”
心中默唸了二十遍‘穩住’之後,白言蹊只覺得口乾舌燥,端起那碗還未喝完的水一口飲下,將頭別了過去,不想再看到唐毅和宋清。
唐毅發笑,“曾有過一面之緣,不過當時並未說上話。”
“哦……”
宋清拉長了語調,眼角的餘光瞥到白言蹊那微微泛紅的耳垂,總算佔了一次上風的他見好就收,主動將話題引到了鹽價之變上。
唐毅聽說白言蹊等人是為了八卦鹽價之事而來,當下笑笑,從他知道的那些事情中挑揀了一些可以說的東西拿出來告知。
“或許普通人不會知曉鹽有多麼重要,但是朝廷不會不知道。前朝時,朝中供奉的忘機道長在羽化昇仙前曾留下一句話,‘鹽乃益壽之寶兆’,這句話警醒了滿朝文武,同樣也警醒了那鄰國的賊寇。近年來戰事漸多,邊境難安,鹽田更是發生了許多稀奇古怪之事,有人猜測多半是鄰國賊寇所為,只是明面上兩國已經交好多年,這些事情哪能拿出來說。”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白言蹊扭過頭來坐正身子,衝唐毅翻了一個延時加大版的白眼之後,起身同里正與里正夫人告辭,“謝過里正,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些事情要做,今日就不多叨擾了。”
宋清本來還想多打聽一些,見白言蹊要走,連忙將心裡的疑惑壓下,緊跟著白言蹊離開,陳碩也不再多留。
路上,白言蹊看著那紛紛揚揚下個不停的雪已經多了三寸後,手指向遠處一個凹下去的塘子,道:“你們看那塘子裡的雪花,像不像是鹽巴?”
宋清雖然未下過灶房,但還是認得鹽巴是什麼模樣的,笑道:“鹽從鹽田鹽礦中採出,就算是頂好的細鹽也略微發黃,怎麼可能如這雪花一般晶瑩潔白,‘小村姑’你不是想吃鹽想魔怔了?”
白言蹊揮手就是一個爆慄敲在了宋清的腦門上,“那是你沒見過真正的好鹽!你只見過細鹽,你可見過精製鹽?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