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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目前的狀態,哪有閒情管別人的感情私事,不過是抓住機會做一番試探,心裡好有個數。
試探完畢,手肘搭著車窗,食指在唇間摩挲,她斂了語氣:“不確定是否真心就和她保持距離,我想你肯定是懂分寸的。”
周啟揚不置可否地一挑眉,眸光幽沉不明。
沈飛白回到北京後隻字未提那晚在沈宅所發生的事,周霽佑有些疑惑,有好幾次都差點脫口而出——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麼都不問我?
可話到嘴邊又統統咽回肚裡,她根本不願意再觸碰那晚的記憶。
兩人都有話想說,可兩個人都連續選擇性沉默。
事實上,並無人將那晚的事告訴沈飛白。
林嬸和老蔡屬於明哲保身不沾惹是非型,他們覺得這件事與沈飛白無關,不必將老爺子視作家醜的一件事在背後訴說,弄得好像嚼舌根。
沈國安則懂得適可而止,現階段想要想法設法穩住他,就不能再拿感情問題去激怒他。他老謀深算,行事周密。沈飛白已對他心懷芥蒂,他此時在他面前說再多他都未必會相信,到頭來可能會落一個挑撥離間的罪名。
有時候,看似不合時宜的沉默背後,往往暗藏心計。
沈國安將所有壓力都推給蔣茹慧,他要周霽佑遠離沈家子孫,得知她依然和沈飛白住在一起,他向蔣茹慧下了最後通牒。
2010年4月14日,青海省玉樹藏族自治州玉樹縣發生里氏7。1級地震,是繼汶川地震以來又一起引起慘烈傷亡的突發災難。
這次,沈飛白沒有擔任前方記者。
周霽佑依然是坐在客廳的沙發裡,而他則端正坐在主播臺,背脊筆直,面容端肅,他在報道和地震有關的新聞時已經能平靜地控制面部肌肉和眼神。
不再緊繃,也不再動容,他藏得很深,像所有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的老播音員那樣,不帶一絲個人情緒。
他的職業成長不是一蹴而就的,他們的感情也不是,可他的職業前景越發見好,他們的感情卻隱隱出現問題。
這是一種感覺,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
她不再詢問何時能擺脫沈宅的束縛,根本不用問,他比以前更為忙碌,常常看他工作到深夜,他有意不把檔案資料放在顯眼的位置,可她待在家裡的時間比他長,收拾打掃的時候豈會看不見。
他們都在自欺欺人。
周霽佑又開始陷入永無止境的失眠,就像回到當初不斷受他困擾的日子,迷茫、憂慮、焦躁……種種情緒混雜交織。
假期,沈飛白又一次飛回南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