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態度十分明顯,想要聽聽江夏接下來有什麼安排。
江夏站在最前面,把所有人的表情、動作都收入眼底。這是一個簡約的頒獎儀式,更是一次她對參賽者的考核。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用之有度。
如果一個人對金錢表現出過分熱愛,那麼他很有可能會因為錢而出賣公司,或者說自己。
如果一個人對著金錢數了又數,甚至羨慕嫉妒地看著隔壁比自己拿到獎金更多的人,說明他有強烈的攀比心,見不得別人比他好。
在江夏眼裡,這些進入前十六名的選手中,已經有超過一半的人被淘汰掉。
有的人拿到錢之後就想離開,完全忘了江夏在發獎金之前,說過還有事情要宣佈。江夏轉身跟周海笙說話的間隙,已經有五、六個人交頭接耳,打算離開這間會議室。
拿到第一名的女孩不由得有些著急,她試圖去叫住那些離開的人,卻被他們冷嘲熱諷懟了回來。
“怎麼?難道你打算把你的獎金分一些給我們?”
“獎金已經到手,還呆在這兒幹什麼?”
“你是不是傻呀?你拿了一萬塊錢的獎金,還不快點走。要是待會兒他們讓你退回去,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就是人性,自己的利益永遠擺在首位,他們參加比賽的目的已經達到,絲毫不顧及舉辦這次比賽主辦方的感受。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有自己的工作,來這裡無非是為了錢。
當然,江夏並不害怕他們離開;反而他們的離開幫自己淘汰掉了一部分人。
早在報名的時候,他們已經簽署了相關的協議。其性質變向的等同於:江夏花錢買了他們的設計圖稿。
只要有一個人帶頭離開,剩下的人便蠢蠢欲動。
十五分鐘之後,江夏再次站到大家的面前。她看著自己面前有且僅有的五位設計師,笑著點了點頭。
“你們怎麼沒走?”
“您剛才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宣佈嗎?”
“是的,我們對您即將要說的事情非常感興趣。在參加比賽之前,我還特意瞭解過盛夏服裝廠的資訊。我很看好你們服裝廠,所以想要留下來問問有沒有加入的機會。”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江夏和周海笙對這五名設計師進行了面試。
除了一名設計師因為家庭原因,暫時沒辦法離開廣州之外,其餘四名設計師都願意去到盛夏服裝廠所在的縣城。
第一名那個面板黝黑的餘小漁也包含在其中,她是最先跟江夏簽訂勞動協議的人。
這麼一耽擱,十五天很快就過去了。
江夏接到大哥的電話,說是阿阮的頭磕在花壇上,情況有些嚴重,希望她能夠儘快返回。正好設計師的招聘工作也已經完成,原定的上海之行只能推遲到下一次再去。
劉阮受傷讓江夏心急如焚,她買了當天的飛機票飛回去。江夏把善後的工作交給周海笙,讓他處理完手續上的事情後,領著這些設計師一起返回盛夏服裝廠。
就在江夏走後的第三天清晨,周海笙便帶著這四名設計師搭乘火車離開廣州。說來也巧,他們前腳剛走,後腳周家輝和朱彩靈終於辦妥了到內地的一切手續,趕到廣州。
關於周海笙的成長檔案,已經放在了他們夫妻兩人的面前。
他們的孩子不知道被誰悄悄地從香港帶到了廣州,然後被一對沒有生育能力的老夫妻收養。成長檔案十分詳細,關於周海笙每個年齡階段發生的重大事情都有統計。
這一份資料,是鄒家輝花了很大的代價在半個月之內拿到手的。
朱彩靈只要一想到兒子曾經受過那麼多苦,遭受過那麼多的白眼,她的心彷彿被揪著,疼得厲害。
“彩兒,別胡思亂想,我們現在不是找到他了嗎?”
鄒家輝表面上是在安慰妻子,其實這句話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兒子的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灰暗的,除了養父和養母給予的關愛之外,周海笙一路在逆境中成長。檔案裡詳細寫到,他在大學入學的時候被班長排擠,他的作業經常被人塗改,在老師心中的印象一落千丈。
更讓他們夫妻氣憤的是,那個叫鄧秋雷的人,竟然敢用他們兒子的作品去參加比賽。
“馬上去查,我要鄧秋雷所有的資訊!”鄒家輝對助理安排道。敢這麼針對他的兒子,他倒是要看看鄧秋雷的膽兒到底有多肥。鄒家輝心中冷哼一聲,他要把這二十多年來虧欠兒子的都彌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