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告訴你一個秘密。”
“姐姐,不許說。”陸海銘扭頭過來瞪著劉阮,然後快速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江夏笑著看了海銘一眼,已經明白了他們姐弟之間的眼神官司。如果她剛才沒看錯的話,海銘的門牙缺了一顆。
“我可沒說,你自己洩露的。”劉阮摸了摸海銘的頭,滿臉的同情。這件事怎麼可能瞞得住?換牙一點也不丟人。
江夏好笑地牽過海銘的手,難怪他剛才拿著麻糖一直沒放進嘴裡,原來是換牙了?
“換牙說明你長大了,海銘應該高興才對。”
“真的嗎?”陸海銘仰著頭,他早上啃饅頭的時候門牙突然掉了一顆。為此,他鬱悶了好幾天。
“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問阿阮,她是不是也在換過牙之後就長高了?”
“嗯,是的,夏夏說得沒錯。”
江夏一手牽著一個孩子朝家門口走去。出門這些天,她心裡最掛記得就是阿阮和海銘。
差不多同一時候,盛夏服裝廠門口,劉楊推著腳踏車從車棚裡出來,“桂花,你今天別騎車回臨水了,我載你。爺爺奶奶還等著我們回家吃飯。”
“喲喲喲,見了家長就是不一樣。劉工,什麼時候可以吃你們的喜糖呀?”
“別鬧了,沒看黃主任臉都紅了嗎?大家夥兒提前把紅包準備好就行。我猜呀,半年以內,對不對?”
“我說你們今天怎麼都拿我開涮?小心你們這個月的打分我少寫一位數!”黃桂花本就是性格豪爽的女人,也沒有扭捏,大大方方地坐在劉楊腳踏車的後座上。
突然身前的劉楊一腳墊在地上,口中的笑聲戛然而止。
胡智芳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他真的辭職來了一傢俬人小作坊,還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成一片。他學的那些知識,念過的那些書,就是為了讓他做這樣一份工作?
“媽,你怎麼來了?”
黃桂花連忙從後座上跳了下來,抬頭看向對面身穿藏藍色套裝的中年婦女。她跟黃桂花平時接觸到的女性完全不同,只是一眼,黃桂花就知道自己在她眼裡什麼都不是。
看了一眼劉楊,黃桂花低聲道:“劉楊,我自己回家就行。阿姨遠道而來辛苦了,你先帶她回去休息。”
劉楊見到這樣的黃桂花特別難過,他一把拉住黃桂花的手,“桂花,別走,我跟你們介紹一下。”
胡智芳還沒等劉楊帶著女孩來到自己面前,轉身就走。
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還沒有離開的工人們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劉工的媽媽看起來很不好相處,她似乎不太喜歡黃主任。大家心裡也有些不太舒服,他們憑自己的勞動賺錢怎麼了?勞動最光榮!
劉家院子裡,胡智芳拿出一張火車票遞給回家之後一直冷著臉的兒子。
“馬上收拾行李跟我回北京。”
劉楊憤怒地站了起來,“媽,你這次過來就是為了把我帶回去?你以為我今年幾歲?”
胡智芳深吸一口氣,“看看,這就是你對我的態度。我們半年沒見了吧?你有問過一句我和你爸好不好,有關心過一句外公外婆的身體情況嗎?”
堂屋之中,劉奶奶想要走出去,卻被老伴兒拉住了胳膊。
劉爺爺搖了搖頭,示意她別插手。
“你怎麼不想想,你在工廠門口對我和我的女朋友是什麼態度?”
“女朋友?我和你爸同意了嗎?”
“呵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胡智芳女士,我今年二十四歲,不是四歲,更不是十四歲。我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有權利選擇我的工作和我的物件,不需要經過你們批准。”
“早知道會是這樣,我當初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你來這裡。劉楊,你捫心自問一下,我和你爸爸培養你出來容易嗎?你現在,就是這麼報答我們的?”
吵架不歡而散,劉奶奶坐在凳子上,臉色十分難看。
劉爺爺連忙找來醫生開的藥,倒了一杯溫開水喂到老伴兒嘴邊。
“醫生說了,你不能氣,不能急。這事兒,楊楊會解決好的。你的孫子你還不知道嗎?他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你要是真有事兒,我怎麼辦?”
劉奶奶接過藥丸放進嘴裡,她看了一眼老頭子。
“我想吃桂花做的饅頭。”
第二天早上,黃桂花在出門辦事的路上見到劉楊的媽媽,她一點也不意外。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