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小說:楚巫 作者:換裁判

一旁蒹葭早就兩眼放光,直愣愣盯著前面,過了不一會兒,她忽地抓住了楚子苓的手:“女郎,奴心悅他!”

啥?楚子苓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蒹葭便展開歌喉,唱了起來。

“叔于田,乘乘馬。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叔在藪,火烈具舉。袒裼暴虎,獻於公所。將叔勿狃,戒其傷女。

叔于田,乘乘黃。兩服上襄,兩驂雁行。叔在藪,火烈具揚。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罄控忌,抑縱送忌。

叔于田,乘乘鴇。兩服齊首,兩驂如手。叔在藪,火烈具阜。叔馬慢忌,叔發罕忌,抑釋掤忌,抑鬯弓忌。”

蒹葭本就是鄭女,唱起鄭音,愈發婉轉動人。這一嗓子,車前車後的男人都鬨笑起來,連御者也對田恆擠眉弄眼。

田恆聽得嘴角噙笑,卻不作答,就任蒹葭把曲兒唱了兩遍。楚子苓鄭語學的不好,還在細聽歌詞,覺得這似乎是個男子御馬伏虎,田獵勇健的故事,直到眾人喧譁起來,才反應過來,這小丫頭唱的竟然是情歌,還是給田恆唱的?有沒有搞錯?蒹葭怕不是還沒滿十五,怎麼會看上那個鬍子拉碴的糙漢?

見心儀之人始終不應,蒹葭有些急了,也不唱了,膝行兩步湊上前去,高聲道:“田郎,可願睡奴?”

眾人鬨笑聲更大了,田恆卻懶洋洋道:“不睡,乳甚小。”

蒹葭聞言極不甘心,伸手就去扯自己衣襟:“誰說奴乳小……”

眼見她真要當街解衣,楚子苓唬得趕緊把人扯了回來。見那丫頭還滿臉不忿,不由啼笑皆非。然而歌聲並未停下,見蒹葭不唱了,周遭的兵卒、車御倒是亂七八糟唱了起來,有“叔于田”,也有其他鄭曲。

聽著那滿帶揶揄的曲聲,楚子苓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來這裡大半個月,她還是第一次笑的如此開懷。這些“古人”,可以一拜相交,亦可縱情求愛,禮是如此爽朗,情又如此真切,哪是後世那些假道學可以比擬的?

摟住了蒹葭窄窄的肩膀,楚子苓把頭靠了上去,聽她嘀嘀咕咕,聽車外歡唱,唇角的笑容,久久未曾散去。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二病方》,出土於湖南長沙馬王堆三號漢墓之帛書,成書約在戰國時期。裡面的醫方還能看出濃濃的巫術痕跡,治癒率估計也是憑几率的事情。

先秦尊稱“君”或“子”,所以田恆稱許偃為“許子”。

蒹葭唱的是《鄭風 大叔于田》,“叔”可不是叔叔的意思,而是“伯仲叔季”中的“叔”,意為排行第三的年輕男子。本詩譯文摘自百度

叔到圍場去打獵,四匹馬兒拉車跑。一把韁繩像絲組,兩匹驂馬像舞蹈。叔在湖邊草地,幾處獵火齊燒。赤膊空拳捉虎,捉虎獻給公爵。不要常常這樣,防它將你傷著!

叔到圍場去打獵,四馬拉車毛色黃。中央兩馬領前奔,兩旁馬兒像雁行。叔在湖邊草地,一片獵火高揚。叔是射箭神手,趕車他又高強。一會勒馬不進,一會馬蹄奔放。

叔到圍場去打獵,四匹花馬來拉車。中央兩馬頭並頭,兩旁馬似左右手。叔在湖邊草地,獵火高高燒起。馬蹄越跑越閒,箭桿越飛越稀。箭筩蓋兒開啟,弓兒裝進袋裡。

感謝花間曇境、西瓜西瓜、以殺止殺、晴晴、不過是條鹹魚罷了、安逸投餵的地雷和西瓜很甜同學投餵的火箭炮,麼麼噠

☆、第十二章

“公孫,公孫……”

連著兩聲呼喚,才讓鄭黑肱回過神來。見密姬略帶幽怨的眼神,他歉意的笑了笑,以示自己在聽。

那笑容,讓密姬心底更是哀傷。自公孫喘疾好轉後,就日日都圍著那巫苓打轉,不是診病,就是閒聊。

公孫可是謙謙君子,何曾跟女子多言過一句?可如今,他會遣開從人,只跟那巫苓說些私密。莫說是她,就算是阿姊,公孫正妻,也未曾得到過這般重視……密姬是真的怕了,怕那女子勾去了公孫的心神。這裡不是鄭國,而是楚地。若是失了公孫愛寵,她要如何才能活下去?思來想去,密姬終於鼓起勇氣,按伯彌所言前來規勸。可是見到的,卻是個神不守舍的男人。這樣的人,如何能勸?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低聲道:“公孫身體康健,也當宴請賓客,賞樂觀舞,好讓眾人知曉才是。”

這話挑不出半點毛病。就算身在楚國,他也是鄭國公族出身,哪能一直閉門不出?就像那宋大夫華元,入楚之後,非但跟楚國卿士相交,還獻名琴“繞樑”與楚王,一時風頭無兩。長袖善舞,廣結賢士,這才是身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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