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選了這個無名無權的庶子。私下裡,兩人又會是怎樣相處呢?
若是放在平日,趙莊姬真不會在意小小巫醫有何陰私,然而現在,她卻似被人撥亂了心曲。只要一想到兩人,就忍不住生出綺念,因世俗所礙,不能有私,這心情她又如何不懂?回到趙府這些時日,她簡直日日受此煎熬,心煩意亂。
“主母,趙大夫求見。”
聽到婢子通稟,趙莊姬猛然坐直了身:“快請!”
然而應了聲,她又恍然醒過神,伸手捋了捋髮鬢,撫平了衣襟。臉上妝容可花了?身著衣飾配的可妥當?這一刻,她甚至都沒記起兒子,只覺心跳惶急。
在婢女引領下,趙嬰大步走了進來,坐下後便道:“孟姬今日急急出了門,可是出了什麼事?”
如今他已開始稱自己“孟姬”了,現在又有幾人,會如此稱她?趙莊姬抿了抿唇,低聲道:“只是去探望大巫。妾覺得,襲殺之人怕是與趙氏有些干係……”
這話讓趙嬰心頭一凜,他這侄媳還真是聰穎,此事當真是他兄長趙同所為。然而這話,卻不能對人言,趙嬰輕嘆一聲:“你何必操心這些,自有君子為那大巫操心。”
趙莊姬卻不接這話,只輕聲道:“妾哪裡是擔心大巫,只是,只是長此以往,叔父當如何?”
趙氏三兄弟,原先都是公族大夫,分位在六卿之下,尋常大夫之上,是趙盾專門給他們安排的特殊職位。然而趙盾死後,兄弟三人的職銜就發生了變化,趙同是長子,已經入了六卿,趙括是趙氏家主,也必會接任長兄之職。甚至連那邯鄲氏趙旃,因為是幫趙盾弒君的趙穿之子,也備受趙氏兄弟抬舉。唯有三子趙嬰,根本無法在朝堂立足,只能淪為小宗。
趙嬰神色一暗:“吾乃么子,何必與兄長們相爭?”
“可叔父聰穎,遠勝那兩人!”趙莊姬不由急急道。
趙嬰看著面前微微抬眸,目若秋水的侄媳,只覺心頭一蕩,喉中便發起緊來:“這話可不當講。”
“叔父不怨,妾卻只是個女子,怨憎滿腹……”趙莊姬話語一頓,像是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以手掩口,杏眼圓瞪。長長的廣袖,隨著她的動作垂落一截,露出其下掩著的皓腕。她生來就是人上人,莫說操持家事,連針線都不曾摸過,因此就算年歲漸長,一身皮肉仍舊細膩潔白,更勝新雪,讓人心神動盪,只想摸上一摸。
趙嬰不由握緊了拳頭,似想要攥住那躁動的心神:“孟姬多慮了,兄長們自有打算。”
說罷,他便想起身告辭,誰料還未起身,面前那女子竟然膝行一步,緊緊抓住了他的衣袂:“妾如今能依靠的,唯有叔父,叔父莫怪妾妄言……”
她離得實在是太近了,趙嬰腦中“嗡”的一聲,反手握住了那白皙素手。那手就如當初碰到過的一般,又滑又軟,亦如面前女子嬌柔的容顏。
“孟姬何必如此,吾豈會怪你?”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輕緩溫柔,如那雙深邃眼眸。
趙莊姬渾身都顫抖了起來,低低道:“叔父憐我。”
這句話,百轉千回,猶若天籟。四下無人,就連伺候的婢子都不知何時退了下去,趙嬰哪裡還能按捺的住,把人攬在懷中,低頭吻了下去。趙莊姬嚶嚀一聲,卻未閃躲,同樣急切的唇瓣,立時黏在了一起。
☆、第144章 第一百四十四章
在距離下宮五里處, 有個小邑, 乃趙氏世襲封地。邑中田畝甚少,倒有不少山林湖泊,野物豐美,向來為趙氏的田獵場。此刻正值夏日, 本該是趙氏子弟狩獵演武,策馬遊蕩山林的時候, 可是邑所冷清,竟找不到幾個人影。
家主自然不會讓人前來此地, 只因趙氏所有死士,都藏在了此處, 不得外出。
坐在院中, 厲狐面色陰冷,手指不停在案上敲著, 亦如院外蟬鳴, 惹人煩躁。這幾日,下宮又派了人來, 說那齊巫在君上面前告了一狀,要讓當日襲殺她的刺客償命。君上竟然真的應下了, 如今絳都上下都在搜查一個身高九尺的巨漢, 欒氏還掛出了懸賞。
那人正是他麾下的死士, 名“褚軔”, 有以一當十之勇, 更難得此人脾氣暴躁, 悍不畏死,可做奪命的殺棋。然而現在,這人倒成了軟肋,若是被人查知了出自趙氏,說不定要惹出多大麻煩。
也正因此,家主再次派人前來,叱罵之餘還下了死令,要讓那人消失無蹤,不可牽連趙氏。然而這話說得簡單,若他真害了此人,還如何掌控麾下死士?怕是人人都要畏懼成為替罪之羊,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