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也查到了一些,姜夫人的下人半年之內全部出事,無一倖免,到底令人疑惑。沒想到,查出來這麼一樁隱秘。”
姜梨已經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姬蘅的話,她並不懷疑,他自然驕傲,犯不著在這種事情上說假話。但她震驚於季淑然的無恥與膽大,如果說季淑然與永寧公主有什麼不同的話,就是季淑然的狠辣隱藏在溫婉的外表下,而永寧公主根本不害怕表現出來。
但她們做的,都是一樣的殺妻滅嗣的勾當。
“柳文才……”姜梨喃喃道:“那人現在在什麼地方?”
“柳家後來出事,柳老爺被貶,離開燕京城,到了渝州,不能和季家相提並論。不過……”姬蘅瞧著她:“八年前,柳文才曾來燕京城。”
八年前,就是姜梨推季淑然小產那一年,被送往青城山那一年?
“他來找季淑然?”姜梨問。
“應該是吧。”姬蘅漫不經心道:“這世上,許多人還挺享受重溫舊夢的滋味。”
姜梨只覺得心裡一陣噁心,但該問的還要問下去,她問:“季淑然與他重溫舊夢了?”
“豈止,”姬蘅一笑:“還有了孽種呢。”
姜梨腦子一懵,緊接著,像是一切豁然開朗,她什麼都明白了。她的聲音裡都帶了急切:“這個私通子,是不是就是被我推倒流產的那個?”
“對呀,”姬蘅嘆息一聲,彷彿很憐惜她似的,聲音都放的輕柔,“為了一個私通子,姜元柏卻讓你去青城山,一呆就是八年,很委屈吧。”
姜梨咬了咬唇:“不是的,季淑然與柳文才有了私通子,到現在都沒人發現,當時應當也沒人發現。既然如此,只要她不主動說出來,誰知道這孩子不是姜家人。季淑然寧願不要這個孩子,寧願除去這個孩子,也要害我離家,除非……她害怕有人知道這個孩子是柳文才的,出於恐懼,她才不惜要流產,但找上我……她是怕我知道此事?我看到了什麼?”
像是有一道天光突然出現,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眉目。姜梨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分析,便聽見姬蘅的聲音從近處傳來,他道:“我也是這般想的,但是阿狸,你為什麼要用旁觀者的身份,來說你自己的事呢?”
姜梨一個激靈,對上的就是姬蘅似笑非笑的目光。
剛才她震驚之下,忘了掩飾,一句“我知道了什麼”,卻顯出了違和。她這般自問,但尋常的人,如何會問自己。
“我……”姜梨腦子飛速想著應對的說法,她道:“我不知道這些,我不記得我有看到過柳文才和季淑然的關係,是以我才會反問自己。”
說完這話,她自己也疑惑起來。姜二小姐要是真的看到了柳文才和季淑然私通,當時為什麼不說呢?這麼多年,為何也不說?莫非其實姜二小姐並沒有看到聽到什麼,但季淑然卻以為姜二小姐知曉了內情,寧願錯殺,不肯漏網,這才借姜梨的手除去了腹中孽種,還能讓姜家人厭棄姜梨,一石二鳥?
她看向姬蘅,這個答案,姬蘅顯然是不信的。因為他點頭的模樣,也很是敷衍。彷彿大人早已看穿小孩子拙劣的謊言,又不願意與小孩子深究,便假意點頭,表示相信。
但姜梨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姬蘅好像一個無所不知的寶庫,而她對姜家一無所知,她最大的缺陷恰好能由姬蘅補上,所以恨不得姬蘅能告訴她所有的事。
“柳文才現在在什麼地方?”姜梨問。如果可以,找到柳文才,也能算作一樁證據。
姬蘅道:“死了。”
“死了?”姜梨驚訝。
“季淑然親自吩咐人弄死的。”姬蘅說的彷彿家常一般隨意,卻令姜梨感到毛骨悚然,他道:“在小產之前,就派人弄死了。據說,”他笑容暗含譏嘲,“柳文才還做著能靠季淑然在燕京重新過上從前富家公子日子的美夢,季淑然許諾給他銀子,讓他在燕京最好的地段開賭場,第二日就死在了屋裡。還是喝酒醉死的。”
姜梨說不出話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柳文才和季淑然到底也有過多年的情義,縱然柳文才後來另娶他人,但多年以後柳文才再回燕京,季淑然與他有了骨肉,就能說明,季淑然怕是對他仍有餘情。
仍有餘情,卻能頭也不回的殺了他?
姬蘅像是看出了她的難以理解,道:“季淑然可不愛他。”
“不愛?”
“柳文才落魄了。”姬蘅淡道:“一無所有,季淑然是首輔夫人,怎麼可能還看得上柳文才。她同柳文才在一起,是報復當年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