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反!”曹初焦急道。
歷史上正是因為張繡的反叛打了曹軍一個措手不及,這才使得曹昂為了保護父親而戰死。
“無憑無據,你怎可輕易給人定罪。”曹操蹙眉。
曹初穩了穩心神:“張繡謀反確實是兒私自揣測,可我軍放鬆太過,阿翁不覺得很危險嗎?”
曹操點頭,耐心道:“是這個理,可你卻無法解釋他為何要反。”
曹初肅了臉:“他帳下有一軍師,名為賈詡,此人正是當年李郭之亂時擊敗呂布的主謀。”
賈詡向來十分低調,名聲不顯。曹初之所以知道這件事的始末還是因為她用後世的歷史知識開了迴天眼。
曹操可一點都不好糊弄:“你如何得知此事?”
明亮的燭光之下,少女的面色微有些發白,往日盡顯靈動的杏眸似乎也黯淡了一瞬。
如何得知……那她回答是別人對她說的行不行?
曹初決定甩鍋。
首先,為了不露餡,她肯定不能把鍋甩給隨軍的謀士,否則曹操召人一問就能拆穿她的話。
所以背鍋的人只能選守在許都的謀士,等戰役一結束她就不怕曹操問他們了。
那麼守在許都的人……荀彧?不行,他不可能避開曹操對曹初說關於張繡的話,這樣太假了。
要不就……郭嘉?他剛投入曹操帳下沒多久,倉促之間沒能隨軍出征,也留在了許都。
雖然曹初根本沒見過他。
曹初低下頭:“是郭奉孝醉酒時聽他說的。”
反正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見沒見過郭嘉嘛!
曹操懷疑:“醉話你也信?”
曹初堅定地點點頭,一臉的深信不疑。
曹操伸出食指,點了點她的額頭:“說謊。”
分明是溫和的語氣,可這兩個字在她的耳畔卻如同驚雷一般炸開。
曹初袖中的藏著的手悄然握緊,仰頭笑道:“阿翁又不信稚子之言,女兒便只好假借他人之口了。”
“若是你能說出理來,那又如何會認為我不可能相信你?”曹操捋了捋鬚鬚。
這也正是曹初最糾結的地方。
她總不能說這是史書上寫著的吧?
思慮片刻,曹初拱手道:“張繡不戰而降,此刻正是我軍最為鬆懈之時。就算他不反,可我軍若是依舊嚴明整肅、絲毫不松,剛好也能震懾他一番。”
她穩了穩心神,繼續固執勸道:“今天下大亂,唯阿翁力主迎奉天子,持安定亂局、匡扶漢室之名;待人以誠,不愛虛偽儀禮;任人唯才,不問貴賤出身;心能容海,不拘繁瑣小事;如此更當敗而不餒、勝而不驕,為天下先也!”
說完這麼一串話後,少女的唇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眉宇間滿是意氣風發。
曹操定定地觀察了她半晌,突然撫掌大笑道:“好,便依你所言!”
他也是個實在人,說整軍就整軍,立即吩咐了下去。
曹初這才鬆了一口氣。
而就在此時,外頭一絲微弱的金戈之聲鑽進了她的耳朵。
就在曹操暗戳戳整肅軍隊的同時,不明其內情的張繡果然反了。
他本以為能打曹操一個措手不及,可誰知張繡剛攻入曹營卻發現本該是毫無防備的曹軍列得整整齊齊,見他攻了進來還個個兩眼放光,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張繡懵了。
怎麼感覺他才是被偷襲的那個呢?
對面的曹軍大將甚至還笑嘻嘻地跟他打了個招呼:“晚好啊。”
張繡尷尬:“晚……晚好……”
晚好個屁!
打啊!
……
曹操駕著愛駒絕影,在曹昂的護送下策馬跑到了中軍。
張繡的偷襲自然是沒能成功,可他到底也不是吃素的,利用自己對宛城的熟悉直接跟曹軍展開了無休止的巷戰。
兩軍從晚上一直打到了日出破曉,而且曹操在一開始就派人去把張繡府中的謀士賈詡給“請”了過來。
賈詡不動聲色,看上去就是一副普通文士的模樣。
然後他就被曹操帶走啦!
營帳內的曹初始終守著曹昂左看右看,甚至還握住了自個兒的佩劍,一副十分擔心他的樣子,弄得曹昂哭笑不得。
張繡最終還是沒能擊敗曹操,退守穰城。
曹操乘勝追擊,一月後破穰城,帶著軍隊班師回了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