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沒留下名字,只是為了取信韃靼人,當時是有貴妃附帶印章的白紙一張。”
“查,查四年前貴妃宮裡的內侍少了誰。”太子平靜的說。
有牛大壯在宮裡,這件事查起來很快,不過三日功夫就查出了那名內侍叫小全子,並且在二十天之內從距京城五百里的萬縣抓獲。
太子帶著認罪畫供的小全子到承平帝面前,請求嚴懲貴妃。
看到小全子那一刻貴妃的心便砰砰跳,好在她是裝慣了的,也能跪下神色悲憤的自辯:“陛下,這名內侍他們說是臣妾宮裡的,可是臣妾根本不認識。”
太子靜靜的說:“貴妃是要本王把韃靼人帶來讓陛下詢問嗎?”
那個韃靼人並不好帶來,因為人家是朝賀的,卻在半路被蒙面人抓走逼供。要是真到了皇宮兩國就有邦交危險,那時候為了滅口就不知道要殺多少人。
“陛下、太子殿下,是老奴指使小全子的,是老奴偷得印信。”一個老婦人忽然在殿外大聲呼喊。
“奶孃……”陳貴妃不可置信的喃喃,身體慢慢的軟到在地上。
第80章 傷逝
承平帝看了她一眼; 對外面說道:“讓李氏進來。”
奶孃依舊穿的樸素整潔,頭髮梳的一絲不苟,她挺直身體走進來; 走到大殿正中跪下:“承平十七年陛下五十大壽,宮裡的太監宮女都調去幫忙。娘娘突然發動,老奴急忙去找穩婆。走的太急不小心撞倒當時五歲的皇太孫殿下; 皇太孫生氣讓老奴罰跪,任老奴如何求說娘娘急需穩婆也不行。”
奶孃眼裡流下淚:“可憐娘娘第一次生產,身邊只有兩個什麼都不懂的宮女。”
貴妃聽得默默流淚“奶孃……”
“那件事後; 孤也狠狠罰了太孫,”太子說道。
其實那次因為嶽紹輝濫用身份,被太子罰得很重。身邊跟隨的太監因為不加以勸諫; 被重責五十大板,就是嶽紹輝也被打了五手板,要不是承平帝就得二十手板; 就這樣還被關了三天。
“可老奴還是懷恨在心。老奴對小全子有救命之恩; 便偷了娘娘印信,以娘娘名義,指使小全子出宮去給韃靼人送信,給了他金銀讓他事成後再不必回來。”
奶孃是對小全子有救命之恩; 可貴妃對小全子更是恩重如山; 如今他見奶孃一力承擔,連忙說:“我當初就該以死報答你的恩惠,結果苟且活著; 沒想到連累你老人家。”
太子怒道:“可你們知道因為你們的信,在關鍵的時候,導致韃靼兵瘋狂圍堵那三千誘敵之兵,害他們身死他鄉。”
“可也讓靼韃大軍悉數進了合圍。”奶孃神色鎮定的說。
“奶孃!”貴妃渾身顫抖淚如雨下“你怎麼可以,怎麼能……”怎麼能替我背罪。
奶孃慈愛的看著癱軟在地上,哭的不能自抑的麗人,溫和的笑著說“事已至此老奴也沒什麼可說的,終歸是昔日的怨恨,矇蔽了雙眼。”
“人吶,最怕心裡的恨放不下。”奶孃最後感嘆一句,從懷裡拿出剪刀直入胸膛。
“奶孃!”陳貴妃大叫一聲撲過去,滿面淚痕雙手顫抖的捂住不斷湧出的鮮血“叫御醫,快叫御醫!”
“不必了…”奶孃微微笑,隨著她的笑嘴角溢位鮮紅的血“做錯了……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香囡……莫要做……做……”
奶孃張口喘息:“……莫要……”
“我知道,我明白……奶孃別說了,我替你叫御醫。”陳貴妃驚慌失措的看向太子“太子殿下我求你,求你叫御醫來救救奶孃,她知錯了……”
“香囡……”你要好好的,可惜這句話奶孃再也說不出來。
感覺到手下的胸口沒了跳動,陳貴妃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血已經不往外湧了,只是浸透了衣裳,染紅了她的裙子。
“就算畏罪自裁,也不能減輕她的罪孽,來人,小全子拉出去斬首示眾,這個奴才拉出去曝屍三日屍身餵狗。”太子對外吩咐,立刻有太監進來。
“不,不要,她知錯了,也已經死了,請太子殿下給她留個全屍。”陳貴妃護著奶孃祈求。
“全屍?貴妃去問問,那些本來命不該絕的三千大好男兒可願意。”太子不同意,他生平最恨為一己之私,置國家於不顧的人。
“陛下……”陳貴妃哀哀的回頭看承平帝。
承平帝看著跪在血泊裡,雙手染的血紅的女人,護著她奶孃的樣子,半晌才對太子說:“有多少罪孽,到地下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