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默默笑著讓阿蠻送了紅封,夫妻兩送宮裡傳話的太監出門。回到家裡讓程光去租馬車; 周秉在前院歇著,現在程光只負責頂銀衚衕的事,所以在前院有一間屋子。冷嫂子挪到了內院西廂靠近二門的屋子,阿和在前院另一間屋子。
周秉則是跟著牛大壯隨時聽候吩咐; 另兩個親兵則在營裡聽候吩咐。
夫妻倆進了東屋,阿蠻送過茶水後回到自己屋裡收拾。
顧默默開啟衣櫃挑選合適赴宴的衣裙; 牛大壯坐在桌邊思索:“她是會做人的; 京裡命婦們大多念她的好。”
聽到牛大壯的話,顧默默沒有說什麼。別說命婦們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都說貴妃娘娘慈和寬仁,就是京中的百姓們也說娘娘賢惠。
顧默默雖然不喜鉛華和裝飾; 但她的衣櫃怕是要讓很多婦人羨慕。畢竟裡邊的衣料首飾,多半是皇族所賜。可她沒有選太過華麗貴重的,既然邀請的是中下官眷,顧默默挑出差不多的衣裙首飾。
“午後賞花,卻現在才來傳話,她是不想為夫打聽出請的的都有誰。”牛大壯淡淡的說。
顧默默一邊梳洗梳妝; 一邊有些好笑,在她出這些事的時候能為著什麼,她大概猜得出貴妃的用意:“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一定有張婉兒的嫡母和周玉如。”顧默默輕笑。
其實牛大壯也猜到了,他輕笑:“宮裡待的太久了,憋出一肚子曲裡拐彎的心思。”
顧默默不過一會便收拾停當,牛大壯看的眼睛一亮,他的娘子看起來柔和極了,就像是霧裡走出的仙女,又好看又溫柔。
顧默默淡笑:“她現在還奈何不了我,別擔心。”
牛大壯痴迷的走到顧默默身邊,拉著她的手:“娘子好美,為夫喜歡。”說完長臂一伸把顧默默攬進懷裡,低頭就想吻下去。
顧默默無奈的拽住他的耳朵,把他腦袋拽開:“剛點的口脂,一會花了又要麻煩,去看程光租馬車回來沒。”
“娘子,要不咱們也置辦一套馬車,買個馬伕回來,家裡也多個看家護院的。”牛大壯到底忍住自己的慾望,不給娘子添麻煩。
“不要,一則我嫌馬房難聞,二則多個人多些麻煩。”
家裡的事牛大壯都聽顧默默的,娘子說不要,牛大壯覺得租車也挺好省事,反正娘子開心就好。
貴妃邀的是京裡中下官吏的妻子,顧默默作為正四品恭人,算是中下層裡邊最高的,再往上從三品就算是高官。上次和孝義王一起試兵法韜略,如果沒有貴妃阻攔,牛大壯一個從三品跑不了。
因此顧默默來的不算早,她到的時候,受約的基本都到了御水河這裡。這個地方顧默預設識,正是她上次智辯韃靼的地方。不過上次這裡是夕陽篝火帳篷,文武大臣外國使者,杯盞相交間是威嚴濃重凝滯。
這一次是午後的陽光明媚,御水河碧波盪漾。田田蓮葉挨挨擠擠,粉紅的花苞箭鏃般,傲立在圓圓的荷葉上。半開的怒放的蓮花或潔白,或紅粉,點綴在綠葉清波里。涼風從河面吹過,實在讓人心曠神怡。
顧默默微垂眼,景色不錯可惜了,不能好好欣賞。她淺笑著跟在引路宮女身後,由她領著到了官眷們聚集的地方。說起來她認識的王妃公主有不少,這些官眷倒基本不認識。
“這位便是牛恭人吧?我是張婉兒的嫡母。”一位三十七八身材偏瘦的婦人,笑吟吟的閃出來對顧默默屈膝。
這就來了?顧默默心裡好笑,面上卻是客氣的笑容:“張宜人不必多禮,請起。”論理要是客氣的話,顧默默可以還她半禮,可惜顧默默對上門找茬的沒好感。
她原諒張婉兒,說到底是念在她年少,且有可取之處,她不和周氏計較,是不想再和顧青雲有牽扯。卻不是她有多好脾性,誰都可以來欺負。
王氏見顧默默竟然沒給她半分臉面,不由冷笑:這樣猖狂就別怪我揭你的底。王氏這樣想不過是為自己找理由,就算顧默默禮數做足,她今天也是定要找麻煩的。
“我家婉兒自到貴府,不說伺候將軍,連貴府的門都摸不到。”張氏臉上盡是謙虛的笑意“若是她有不到的地方,恭人只管教訓或是說給我,我一定嚴加訓導。”
王氏說完笑著看顧默默,等她接話。她想的挺好不管顧默默怎麼接話,她都能讓張婉兒進入牛家,可惜顧默默淺笑吟吟看著她……不說話。
“恭人怎麼不說話?”王氏拿不定顧默默的心思。
顧默默淺笑不變:“張宜人養了三個女兒,大女兒與人為妾,二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