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沉默著,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
他在旅行中,聽到了山海國的訊息,妖鬼屠城,山海境內,已無活人。他知道這是最壞的結果,但他沒有回溯父母的結局,這樣,可以安慰自己,他的父母或許歸隱了,或許還在某個角落等待轉機。
月華弦密密織著絞殺妖鬼的血網,弦殺了最後撲上來的大妖后,祭司收回弦,愣愣站著。
白斗篷上綻放出了血花,似點點紅梅映白雪。
他的父親母親,死了?
腳下未死透的妖抬起一隻手,指著掛在天穹上的血月。
“你……逃不掉……王會殺了……你……”
祭司垂下眼,睫毛上的霜融化低落,可他的臉上卻沒有淚痕。
祭司冷冷道:“那我就順便問一句,你們的王,是哪個?”
妖咳血笑。
祭司:“復陵,巫皇,還是說……玄蟄?”
祭司唸到玄蟄時,天之眼也找到了答案,妖的手垂了下來,眼珠失去了光澤化為灰白色,死透了。
對於答案,祭司微訝:“是玄蟄叔父。”
夜風颳過,妖月照著鋪滿街道的妖鬼屍體,不出多時,這些妖屍統統現出原形,那些說人話披人皮的傢伙,不過是一具具獸骨。
月華弦割開了祭司的手指,他蘸著鮮血的手指劃過雙眼。
“天之眼。”祭司輕聲念道。
視線如弦般隨著風飄向遠處的皇城,又飄入王宮。
那裡以前是人王的宮殿,而今,被妖王佔據。
宮殿裡,歪坐在王座上的長髮男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懶懶抬起眼皮,看著半空。
“叫復陵來。”妖王打了個哈欠,懶聲道,“皇城最近混入了許多人類,找出來,撕掉。”
遠在郊外的祭司睜開眼睛,藍紫色的眸子中燃起了復仇之火。
有一瞬間,他想到了那個被流放的異國公主,那天在藍門外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和自己現在的眼神差不多。
街上瀰漫起了夜霧,祭司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中招。
“捉到了!”倒地前,他聽到了人的聲音。
………
瑞雅憑著嗅覺一路追到了郊外。
太陽落山前,被追趕的少年終於忍不住現身:“服你了,你是怎麼跟上我的?算了,我們先離開這裡,太陽要落山了。”
可能因為對方是個還沒自己高的小少年,瑞雅抑制住拔劍的衝動,攤開手討要自己的東西:“把你從我這裡偷走的東西還給我!”
小少年看了眼即將沉沒的太陽,說道:“勞駕,我們先離開這裡可以嗎?太陽一落山,可有苦頭吃了。”
少年拉著瑞雅走向樹林,瑞雅一邊皺眉無聲譴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