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悠悠傳來一聲問候:“你們……是人嗎?為什麼會到這裡來?這雪三天內不會停止,你們會被大雪困在山林中,捱餓挨凍的。”
他的聲音很輕柔, 瑞雅心猛地一抽,抬頭望去。
飄揚的鵝毛大雪中,她看到了蹲在白樺樹枝上的白斗篷男人。
他像一片晶瑩的雪, 白髮白臉, 比祭司更像雪妖精, 他的眼睛湛藍湛藍, 如同高山上最純淨的雪凝結的藍色冰晶。
男人跳下樹枝, 輕盈落在雪中,像精靈般, 跳到他們面前。
“不嫌棄的話,到我家來吧。”他說。
瑞雅拉住了他的斗篷。
男人有些驚奇:“你們……是從外面來的客人嗎?”
瑞雅的手開始顫抖,南多輕聲問道:“他是誰?”
瑞雅收回手,笑著說道:“嗯,我們是旅人,來這裡尋找一個人。沒想到被大雪困住了腳步,方便的話……請讓我們到您的家中歇歇腳吧。”
男人笑了起來,他笑起來,更加不接地氣,那種不沾染一絲煙火氣息的微笑像極了冬日的溪流,清冽又幹淨。
男人的指尖凝了雪,一道柔光從他的指縫中傾瀉而出,掃出了一條道路。
“來吧,跟緊我。”男人笑眯眯說道。
南多警惕:“靠譜嗎?不會是什麼森林中的男巫女巫,雪男雪女,要騙我們到小屋裡,吃掉我們吧?”
特洛伊道:“瑞雅認識他。”
愛德華驚道:“真的嗎,瑞雅?”
瑞雅的臉色十分難看,她遠遠跟在男人身後。
那個白斗篷男人似乎理解他們的警惕心,和善笑了笑,走遠了,就站在原地等等他們。
薄伽低聲說道:“不會是……祭司的父親吧?”
瑞雅點了頭。
是,就是祭司的生父,她在回溯中見過他,也見過他的一生,娶妻生子,最後殉情……
“雪魔玄冥。”瑞雅望著那個熟悉的白色身影,說道,“正是祭司的父親。”
“誒?那他應該在家中等我們吧?”愛德華不知祭司父母的情況,說道,“這就更方便了,我們帶上他,就能去神殿一問究竟了。”
薄伽愣了愣,道:“恐怕……”
南多忽然想起祭司說過他的身世,他說過,他們很像,父母來自不同的族群,因愛結合,又因愛而死。
南多說:“他的父母,不是已經……”
瑞雅:“是,他還未長大時,他的父母就去世了。我跟薄伽離開時,這個國家分明已經……”
薄伽接道:“也就是說,我們離開後,這裡的世界,又重新開始了?”
瑞雅握緊了劍,緊鎖著眉:“怎麼會?為什麼?”
特洛伊問道:“那這個時期,祭司應該有多大?”
“我不清楚。”瑞雅搖頭,“但看雪魔玄冥的狀態,我感覺……祭司怕是還未出生。”
她說得不錯。
玄冥帶他們回到森林中的小雪屋時,屋裡並沒有紅斗篷的人族公主。
瑞雅問了出來:“冒昧問一下,你有妻子嗎?”
玄冥愣了愣,笑了起來。
“你是看上我了嗎,少女?”雪魔搖了搖頭,“這可不行啊,我有自己的愛人了。”
瑞雅稍微放心了。
南多轉了一圈,看到了放在角落還未做成的嬰兒床,問道:“你的愛人呢?”
玄冥再次笑了起來,他指了指遠方,說道:“在路上呢,我已經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他說:“今晚月亮升起時,我就能見到她。”
夜晚,玄冥出門迎接他的愛人。
公主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月光太涼,她深吸口氣,翻身而起,帶著劍,遠遠跟在雪魔的身後。
雪魔轉過頭:“嗯?這裡風雪重,快到屋裡去……”
“我想去看看你的愛人。”小公主說,語氣中帶著悲傷。
雪魔很喜歡笑,但笑得很輕,他抬起手,接過風雪,輕輕一吹,在風雪中吹出一條晶瑩剔透的冰道。
他真的是雪魔,他是真正的妖魔。
瑞雅惴惴不安,一步一個腳印,跟著雪魔走到了森林邊緣。
一輛馬車靜悄悄停在雪地中,月亮的光照耀在馬車上,馬車門開啟,一個紅斗篷黑髮少女緩緩走出馬車,她掀開紅色的帽子,月光灑在她的黑髮上,她靜靜站在月光中笑。
而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