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對抗攻下他數城補給優渥的呂氏也不能說有勝算。
蘇瑭一眼看穿他的顧慮,對此付之一笑。
同時挑釁般揚了揚下巴,“我一個女人都不怕,大王怕什麼?”
她這時四下無人,倒是開始叫他大王了。
申伯夷被她撩撥得心底一陣陣悸動,面上還十分無所謂地聳肩。
自嘲道:“那便不怕了。”
說著目光又纏到了女人身上四處遊移,開口低沉得厲害,“你真的只要幽嶺地界三城?”
這是他答應結盟前對方提出的“報酬”。
但至此對方都沒透露來歷,彷彿真的就是從天而降或是憑空從地裡冒出來的似的。
她的人都叫她首領,卻不願報出自己的名字,是要他也俯首稱臣?
所以她說只要三城,申伯夷當然是不信的。
蘇瑭聞言推開面前的酒樽,翹著的赤足收起,手肘撐在膝頭若有所思地盯著他看了半晌。
就在申伯夷被這麼盯著看得略顯侷促的時候……
忽然一陣香風掠過,轉瞬間對方已經坐在了他的腿上,單手勾住他的脖子依偎進自己懷中。
感覺到相觸的肌肉猛然一僵,蘇瑭才在對方轉折如斷崖般硬朗的唇線上勾指撩過。
“我要什麼、是真是假,到時候大王自然就知道了。”
現在你只能指望和仰仗於我,沒有別的選擇。
“你的王座很是寬敞呢~”
她在男人耳邊撥出帶著酒香的灼熱氣息,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一句。
申伯夷肌肉猛地一顫,即便心裡十分不喜歡被一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但此刻卻再也無法自已。
禍水,他腦子裡反覆怒罵。
嘴唇卻已經壓了下去。
“呵~”蘇瑭的輕笑在空曠的殿內迴盪。
起起伏伏間餘光瞄見殿外微敞的門邊一道隱忍的黑影。
若木第一次親眼窺見首領……
滿腔的愛意和醋意以及怒意翻攪相揉,直讓他火冒三丈。
喉嚨裡竟然已經冒出腥甜。
也不知道是因為牙關緊扣刮破了口腔皮肉還是因為怒火攻心湧上來的老血。
他手已經捏緊銅劍,卻驀地從門縫裡對上了女人的雙眼。
嬌媚如絲眼波繚繞的眼神中隱隱透著威懾,若木渾身打顫,最終只能含恨而去。
……
翌日,兩軍拔營奔赴含城。
申伯夷同樣站在自己的戰車上,遙望前方騎在高頭大馬上腰背挺直的女人。
晨間開拔的時候,他本來自請領著他的人打頭陣,卻被她拒絕。
很難想象,昨夜那樣媚如水嬌若風的女人,轉眼就能拿一張冷臉對著他如帝王般運籌帷幄。
“該你上的時候我自然不會攔著。”
她是這麼說的。
申伯夷負氣擺手,那就讓你打頭陣,心裡暗想,到時候可別向我求救!
誰知,兩軍壓境,本來以為那女人會用投石車開道先擊垮城防。
卻見她在呂氏箭程之外忽然揮停手下兵士。
“這是做什麼?”申伯夷驅使戰車朝前,仰望馬背上笑靨如花的女人。
這種時候,竟然還笑得出來!
征戰多年,他自有一套行軍打仗的準則。
要拿回失守城池,哪有大白天就這麼大張旗鼓大搖大擺地冒出來的道理?
都是要趁夜黑風高,人心疲頓城防薄弱的時候才好尋隙而入!
但她一口一個你不懂,就這麼不顧他的意見帶兵過來,此時停下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不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蘇瑭朝他抬手,示意閉嘴。
若木立即打馬竄過來橫在戰車和高馬之間阻斷那男人慾言又止的噁心視線。
“鳴號。”
蘇瑭高聲下令,有族人高舉形狀奇特的一長管,對著嘴巴鼓起腮幫子就是猛地一吹。
怕是敵軍城樓上的人發現不了他們似的,高亢的號鳴響徹雲霄。
號響驚動敵人,遙遙可見城牆上人頭攢動。
沒多久,身披黑色斗篷、斜挎武器皮帶腰繫銅片戰裙的高大男人出現在瞭望臺上。
申伯夷仰面望去,咬牙切齒,“呂閆!”
蘇瑭卻忽然咬著小指,囂張地朝城樓方向打了個呼哨。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