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如斯境地,也沒見申伯夷押出呂鄭要挾。
呂閆已經肯定,王兄並不在對方手中。
不過已經打到了這一步,他當然不會撤退,恐怕王兄已經凶多吉少,唯有一舉滅申才能平息心頭怒火。
還有那個女人,他認定是申伯夷派出來的細作。
那日之後遍尋不得的司崇多半也已經命喪黃泉。
唯一不解的是,她為什麼就那麼走了?
當時明明已經將他迷暈,一劍砍了他豈不是一了百了,哪裡還有現在這場對姜申氏來說的人間地獄?
呂閆百思不得其解,那一夜的香豔回憶始終縈繞於心頭。
而此時申伯夷坐於王帳之中,眉心已經蹙成了崇山峻嶺。
“大王,呂氏又在城外叫陣……”
下首一親衛哆嗦著低聲回稟,不是他膽小,而是敵人太過狡猾。
自從被打得連連退守的王軍被困於此,對方三不五時就要在護城河外縱使兵士敲鉞雷斧大聲咆哮威嚇。
戰馬嘶鳴聲不斷,守城軍士時時刻刻膽戰心驚。
大多都是已經數日不得闔眼。
申伯夷一張俊臉比數月前瘦削不少,下頜胡茬青了一片,顯也是心中憋悶煩躁不堪。
如今形勢,這城怕是守不住了。
但一旦退守,沒了這道山水天塹,他的王朝豈不是就此毀於一旦?
“報!”
又有士兵急竄而入,迎頭就是五體投地,聲音驚恐無比。
“大王!呂氏陣中運來了投石車!”
申伯夷猛地站起來,面前竹几都被他一掌從中劈斷。
果然是半點喘息的時間也不給……
他胸膛急促起伏,半晌忽然拔出腰間佩劍,“傳令,所有人跟著我殺出去!”
傳信兵當即抖成了篩子。
“大、大王,這,這不是送死……呃……”
他話還沒說完,就突然吐出一口黑血,難以置信地垂眼,就見王劍已經將他捅了個對穿。
“所有人,跟著我殺出去,敢退半步,殺無赦!”
申伯夷一字一頓,眼裡都是血紅。
坐以待斃?他不是那種孬種。
也許背水一戰還能有一線生機!
此時五津渡兩側山丘之上,樹叢間有人影攢動,那是蘇瑭帶出來的新軍,此時正對著山下虎視眈眈。
“申伯夷要出城迎戰了。”
她眯著眼睛看呂閆陣中推出來的投石車。
此時這樣的戰車還很少見,打了三個多月也是第一次見呂閆把這東西抬出來。
然而即便才區區兩臺,也足以讓這個時代跟“固若金湯”相去甚遠、都是泥土堆砌而成的城牆於夜風中瑟瑟。
“首領神斷!”
司崇這次也跟著出來,他是這方面的專家,當然也很清楚時局,只不過是變著法子拍馬屁而已。
果然話音一落,就見申伯夷這邊放下了吊橋。
未幾,戰車開道,戰馬隨行,竟然就烏泱泱衝出來無數兵士。
“他這是要死戰。”
蘇瑭說著死,嘴角卻笑著冷眼旁觀。
呂閆坐鎮陣中,見自己只不過是亮了兩輛投石車對方就傾巢而出,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不過這不正是他想要的麼?
遠遠已經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