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恆之?”許久未開口說過話,原本輕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但落在某人耳裡卻是那麼的真實!
“嗯。”低啞的聲音彷彿從喉間溢位,還未等顧子安說話,一個熾熱的吻突然鋪天蓋地的襲來,在口腔中橫衝直闖,彷彿要把這整整十天的擔驚受怕全都發洩出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霸道,都要急切,卻不帶任何的*,只是著急的想要證明什麼,確認什麼!
顧子安微微一愣,從頭到尾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快要窒息,傅恆之這才退了出去,她一抬頭,淬不及防的撞入了一雙佈滿血絲的眸子,哪裡還能看的出原本的顏色,心底狠狠一揪,鈍痛從心臟處蔓延開來,她張了張口,想說自己沒事,偏偏看著這樣一雙眼睛,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不說,卻有人幫她說,身子突然間被更緊的抱住,緊的似乎要勒入了血肉中,放在腰際的手卻不肯鬆開一分,甚至恨不得再緊上一分,“子安,你沒事。”低啞的聲音帶著無邊的期盼。
她能感覺到緊抱著自己的身軀在微微顫抖,清亮的眼眸垂了垂,他在害怕,纖細的手腕緩緩抬起,正想回抱著安撫一下不安的男人,剛一抬起,傅恆之卻倏地反應了過來,大手猛地抓住了她亂動的手,出口的聲音裡有著明顯的擔憂,“別動,血會回流。”
顧子安一愣,下意識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只見手背上和上次在緬甸一樣,扎著一根細細的針管,一直連著上面掛著的營養液,透明的塑膠管上甚至還細心的放了個加熱器,溫熱的液體順著塑膠管一一流進身體中,心下動容,嘴角牽起一抹笑,“我沒事了。”
其實,她想說,以後不必這樣,她的身體每當出現這種狀態時,便會進行自我保護調節,微弱的靈力會自動在體內運轉,這些營養液與她來說其實並沒有什麼作用,但她卻明白,除非告訴他真像,否則,讓他這麼不明不白的乾等著,又什麼都不做的話,只怕會更加不好受。
傅恆之靜靜地望著面前這張淺笑的臉,深邃的目光細緻的描繪著她的輪廓,好像怎麼看都不夠似的,抬手,輕輕撫上那雙清亮的眼眸,指腹從眼簾上一一劃過,一點一點極其緩慢,帶著深沉的眷戀。
良久,他傾身,就在顧子安以為他又要吻上來的時候,眼眸上卻突然傳來溫潤的觸感,低低地喟嘆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激,“嗯,你沒事。”同樣的話,由他說出,卻含著明顯的心疼。
顧子安面上飛快的閃過什麼,她微微抬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眼神一動,張嘴直接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悶哼聲猛地從頭頂上方響起,深藏的眸子微變,剛剛還傷感的氣息一下子消失無蹤,傅恆之稍稍拉開了距離,瞧著使壞的人兒,嘴角有幾分無奈,“子安,你還在生病。”
言外之意,她本來就是不給他,在加上她還在生病,偏偏還撩撥他,哪有這道理。
顧子安無辜的眨了眨眼,彷彿聽不懂他在說什麼,看著恢復過來的人,心下鬆了一口氣,她寧願對著這樣的傅恆之,也不想對著一直縈繞著傷感氣息的傅恆之,那會讓她也跟著心疼。
她看了眼他眼中佈滿的血絲,比上次他出任務回來時更甚,她記得那次,他是一整個星期沒睡,那這次了?
“我睡了多久?”
“十天零兩個小時。”低啞的聲音毫不猶豫的響起。
想到什麼,顧子安渾身一震,她抬頭,遲疑的問道:“你多久沒睡?”話雖如此問,心裡卻有個聲音在無聲的告訴她,她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
剛這麼一想,男人的下一句話,卻很好的印證了她的猜想!
“你不醒,我擔心,睡不著。”傅恆之低頭將她手上的針頭小心翼翼的拔掉,動作飛快的用棉籤按住,話語自然而的道出。
雙目微斂,果然……
她默默地看正在收拾著床邊的男人,在他起身的那一刻,伸手拉住了他,輕抿了抿唇,沙啞的聲音緩緩而出,“別弄了,你先睡會。”上一次七天,他便已經撐不住了,這一次十天,他究竟是怎麼撐過來的?
傅恆之嘴角彎出一抹深深地弧度,將她的手放在了被子裡,扶著人坐在了床頭,這才滿意的道:“嗯,好。”
看著出去的男人,顧子安鬆了一口氣,打量了眼熟悉的房間,想到昏睡前的事情,心下奇怪自己怎麼會在這兒,正疑惑間,一股淡淡的香味從外面傳來,她下意識地抬頭,卻見傅恆之手上端著瓷碗走了進來,面上閃過錯愕,他剛剛不是去睡覺?!
這麼想著便問了出來,“不是說去睡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