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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兒,可了不得了,我聽陳福海犯愁糧食不夠,支撐不到收高粱呢,他和保管員商量是不是要每天少吃點,又怕那些隊員們鬧事兒。”
她跟發現了了不得的大事件一樣,這是以前從來沒想過的,食堂居然會沒吃的,糧食不夠?
怎麼可能呢,不是說開了食堂就是吃不完的糧食嗎?
到處都是畝產千斤萬斤的糧食,怎麼會不夠吃呢?
莫茹道:“三嫂,到處都是畝產千斤萬斤,那咱們有嗎?”
張夠搖搖頭。
“你說外地會給我們調過來,是哪個外地呢?我們沒有,而且我們也保證四外村沒有,那誰給我們調呢?我們的高產量是張根發造出來的,你保證別人的高產量不是他們造出來的?要是這樣的話,那誰給他們調糧食呢?”
張夠懵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問題!
“我想想,我得好好想想,我得空再去尋摸尋摸。”她嘟囔著走了。
……
周玉忠他們交給隊裡的糧食到底要不回來的,三隊四隊食堂不可能往外吐,直接耍賴皮說你可以不去二隊,繼續在這裡吃飯,想要糧食沒門兒!
那就只能管陳建設他們要,誰和誰換的就一對一去要。周誠志帶著保管員親自去他們幾戶人家要,要求把糧食拿出來頂周玉忠幾戶人家的,否則他們去了三隊四隊就是吃人家的糧食。
另外幾戶問題不大,就陳建設一個麻煩,因為陳建設他們根本沒有多少糧食了!
總共拿出來二十斤麥子、三十斤地瓜幹,其他都沒了!
周誠志拉著臉,“陳建設,做人要講良心。”
結果陳建設一家子哭喪著臉,“真沒了,就這些。”
周明國道:“怎麼可能,剛分的麥子你們家有將近四百斤呢,這才幾天就吃完了?”
陳建設一家兩口子三個孩子,大兒子十八歲已經算整勞力,兩個半大孩子也都能掙工分,一家子沒有吃閒飯的。就算陳建設偷偷懶耍耍滑頭,也有九個工分,他婆娘有六個,大兒子九個半,二兒子十三歲一天也有六個工分,小閨女十歲,天天去割草一天也有四個。
所以他說吃完了,誰信?
要不說在農村各家都沒有秘密,種什麼地收多少糧食吃什麼飯,隊長、鄰里都清清楚楚的,誰也糊弄不了誰。
據說其他村成立食堂很多都充滿了掙扎、壓制,搜糧隊搜糧食,鄰居互相揭發,一個都逃不掉,藏也沒地藏的。就巴掌大的地方,有地窖也是要去翻個底朝天的。除非像張根發這樣對三隊四隊絕對掌控,要麼就像二隊一隊這樣隊長有威望超過大隊長,否則絕無逃脫可能。
陳建設老婆丁春榮想著姐妹說他們村的情況,立刻一拍大腿就開始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老天呀啊,這是要逼死俺們啊,辦食堂就來家裡搶糧食不給俺們活路啊。大隊長你可要給我們做主啊,咱們村開食堂,家家戶戶都自願交糧食,還沒有逼著打著的呢。”
她一哭就給陳建設使眼色,陳建設也開始哭,閨女也跟著哭。
小兒子一副小狼狗呲牙咧嘴的架勢,抄起一柄鐵鍁,怒吼道:“我看誰敢搶我家糧食!”
陳建設大兒子陳解放從外面回來,喝道:“給我放下,鬼哭狼嚎的這是做什麼?”
他轉身對周誠志道:“隊長,俺家的麥子剛下來俺娘就給了俺舅舅家一百斤,舅舅家拿去以後俺嫲嫲說她也想吃新麥子餑餑,叫俺大爺來拿了一百斤,剩下的俺家裡也吃了一些,就沒了。”
丁春榮跟很多女人一樣,自小被親孃洗腦只有親爹孃兄弟侄子才是一家人,公婆男人孩子反而是外人搭夥過日子的。因為侄子和她一個姓,兒子跟公公姓,所以她是典型的哭著喊著藏著掖著也要把東西往孃家拿的那種。
這麼一鬧騰一來二去的公婆受不了就分了家,老人跟著大房,陳建設家自己過日子。
陳建設大哥在三隊,今年沒麥子分,見小兒子家有丁春榮就會往孃家倒騰,老婆子自然也來要,不要就說陳建設想餓死親孃。
這麼以來一半沒了,丁春榮和陳建設見狀也開始大吃,免得被對方娘拿走自己沒得吃。
如此還能剩下才怪。
陳建設家鄰居喊道:“你們吃得可真快,天天在家裡酪油餅,就想著吃光了自己家的吃食堂呢。”
陳解放陰著臉:“欠了食堂的我會還的,等下了秋糧還。”
陳建設和丁春榮跟著喊:“就是,我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