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他應該和隊長多商量,畢竟他只是理論工作,實際經驗不可能比生產隊長還豐富。可他根本不屑一顧,總是一副生產隊長沒文化,聽不懂他的話跟不上他的思維一樣。
今天上午在玉米地裡,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周隊長,你說說你這個地是怎麼種的?”
周誠志就告訴他一畝地用了多少底肥,幾斤種子,出苗率如何,打算怎麼間苗,然後補苗等等。
高餘飛立刻搖頭連說不對,“周隊長,你也是個有多年農業生產經驗的老隊長,我就不多說什麼,你說你這個種子下的就不對,太少了。要想高產,怎麼能這麼摳搜呢?到時候人家畝產三千斤五千斤,你們畝產三百,你不覺得丟人?”
在他看來,你下種子一畝地十來斤,當然就收百八十斤,你要是下上一百斤,那怎麼也得收一千斤!
周誠志聽他這樣說就不高興,“俺這裡棒子就沒有畝產超過三百的,好時候也就是畝產兩百斤,差的時候絕產,一般也就是百八十斤的。”
高餘飛就一副老迂腐沒文化的樣子看著他,“要施肥懂不懂?要多施肥!”
周誠志就火了,“那肥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風颳來的?誰不想多施肥,也得有啊。”
以前偶爾種過玉米,但是產量好的兩百斤,一般的一百多斤,絕產不至於,只是因為玉米是高肥水作物,要多施肥否則地就越種越貧,所以大家寧願種比玉米還低產的高粱,因為高粱耐貧瘠。
家家戶戶就那麼點農家肥,多施又有多少?種春地的時候必須要施,數量還不能少,這就基本用光了,所以夏種是不用底肥的,秧地瓜最合適不需要肥料。秋天種小麥又需要底肥,攢肥漚肥,大半年的這時候又用光了,再攢才輪到來年春天用。
所以,要多施肥,多少是多?
結果自然不歡而散。
聽了周愈說的,莫茹道:“這個技術員是不是腦子裡有坑?”
簡直和張根發有的一拼。
張根發去三隊四隊指揮種地的時候,為了秋糧能高產放衛星,他直接讓人一畝地下三十斤玉米種子。
周誠志罵他這是沒有錢多買種子,要是有,他能下三百斤。
周明愈道:“他是上面派下來的,咱們說話不好使,要麼把他弄走,要麼就想辦法和他搞好關係讓他不要瞎指揮,多體諒一下咱們村。”
弄走他,透過上級是不可能的,他們沒那麼容易接觸可以任免高餘飛的幹部,就算寫匿名信人家也不會聽,畢竟現在糧食種植瞎指揮是舉國性的,不是高餘飛一個人。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讓高餘飛吃點苦頭,不得不離開,這樣也不保險,誰知道下一個技術員什麼樣?
高餘飛的問題是一個共性,不是個性,新來的只怕還這樣,所以使手段把他弄走也不現實。
那麼就剩下一條路子,和他搞好關係。
跟技術員搞好關係很關鍵,因為他一直都在下面蹲點,各村串游,指點各生產隊種玉米、管理玉米田,到時候會寫報告彙報各村的玉米情況,再根據他的彙報來調整各村的玉米公糧任務。
要是得罪他,他給定得高高的,只怕都交上去也不夠,還會被要求來年翻倍種植。玉米種多了地不夠,地瓜就要少秧,到時候口糧不夠分,要是和麥子一樣,那老百姓根本吃不消。
雖然頓頓紅薯吃得鬱悶,可總歸也填飽肚子,口糧不夠那可是要捱餓的。
莫茹點點頭,她前世是在企業工作,雖然也有各種人際關係勾心鬥角,畢竟不是高階管理層,只要有能力還是可以做的不錯。周愈則比她複雜多了,機關內那複雜程度,跟現在一比自然是大魔頭。
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問題癥結,想出最適合的解決辦法。
莫茹:“那我們晚上去識字班?”
周明愈道:“去,先去會會他,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解決問題。”
既然他住在陳愛月家,那晚上應該可以見到。
吃過晚飯,兩人拎著石板和滑石準備去陳愛月家,這時候張夠從西廂出來,親熱地道:“妮兒,有沒有衣服,拿過來我給洗洗。”
周明愈:咋回事?
莫茹忙道:“三嫂,不用麻煩你啊,我們去識字班了。”她趕緊拉著周明愈出去,張夠熱情起來也有點嚇人的。
兩人一路上見了樹就去摸摸,摸著知了龜就去了陳愛月家,大門敞開著,兩人招呼一聲就走進去。
在院子裡碰上趙老漢兒,他朝著兩人點點頭就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