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推辭,他要回去幫莫茹把兔子收拾一下,還要繼續收拾木頭。
兩人先去菜園摘了一堆扁豆,當地的扁豆有好幾個品種。莫茹發現和她的認知有些不同,比如她知道的豇豆,這裡人叫豆角子,她以為又薄又彎的扁豆,這裡人叫月扁豆或者秋扁豆,而她以為的四季豆這裡人叫扁豆。
她最喜歡一種叫做兔子腿的扁豆,又肥又大,裡面還有豆粒,吃起來很有料。
“今晚咱們就吃兔子腿燉兔子肉。”她眉眼彎彎的。
周明愈握著她的手,檢查一下有沒有被麥芒刺破,“可惜這裡沒種土豆,回頭咱們自己家種點,燉肉有土豆才香呢。”
摘扁豆的時候莫茹看菜園裡蟲子又多起來,靠幛子的那棵茄子葉子都被啃光,頓時有些著急,結果發現隔壁四大爺家那邊一個菜畦的茄子葉都啃光了。
她想拿蟲子,周明愈道:“明天再來吧,麥地也空蕩起來,你不好操作,明天就不要收了免得被人發現什麼。”
莫茹說好。
兩人回家,莫茹去照顧一下孩子,周明愈收拾兔子,剝皮、切塊。
洗淨鍋直接添上一鍋水,扔三棵自家的蔥,拍一塊老薑,莫茹去找了一圈,找到一小包八角,拿了兩枚扔進去。
周明愈道:“多扔兩個,這都是咱娘燉過的。”
莫茹:又學到了一招。
家裡什麼都缺,好不容易吃頓肉,那八角燉了以後也不捨的扔掉,都是拿出來再曬曬下一頓繼續用的,直到一點味兒也沒有以後才會扔掉。
泥蛋兒比另外孩子大,知道吃肉的事兒,自從他們處理兔子他就一個勁地嚥唾沫。
周明愈點了火燒一會兒,就招呼泥蛋兒,“來,你替五嬸兒燒火,回頭熟了先給你撈一塊。”
泥蛋兒歡呼一聲,跑過去接周明愈的班兒,周明愈則去繼續處理一下那些木頭。
莫茹就在院裡一邊看著孩子一邊摘扁豆,兔子腿扁豆兩邊的筋也大,都要摘過。
等開鍋以後,就有香味兒飄出來,菊花兩隻眼睛亮亮的,一邊嚥唾沫,“嬸嬸,我……以後乖,看娃娃。”
莫茹摸摸她的頭,“好,等會兒也給你撈一塊。”
菊花高興地咯咯笑,轉首輕言細語地跟攔子兒說話,“妹妹,以後我都不和你打架。”
攔子兒也流著口水,“肉、肉肉、吃……”
半個多小時以後,鍋裡的香氣就飄出來,淡淡的腥氣早就被濃郁的肉香蓋過去,好聞得人鼻子都吸個不停。
泥蛋兒幾個開始吃手指頭。
天黑了,勞作一天的農人也下工回家,一到村後頭就聞到一股期盼好久的香氣——肉香!
“誰家吃肉呢?”人們紛紛問道。
很多人饞得直流口水,恨不得回家看看是不是自己家來了個田螺姑娘送肉吃呢。
周老漢兒帶著兒子媳婦走在人群裡,默不作聲,嘴角卻掛著怎麼都憋不住的微笑。
張夠憋得慌,恨不得大聲地喊“我家吃兔子肉呢!”她早就急不可耐,生怕周明如和莫妮兒倆回家偷吃,一隻兔子要是被偷吃幾塊別人也看不出來,她篤定那倆人是肯定要偷吃的。
周明光和丁蘭英雖然沒她那麼誇張,卻也不自覺地挺直了背,一股油然而生的驕傲自心底升起來。
而管理棉花回家的那一隊,也在紛紛張望詢問,有人問單蝶琴,“你們家燉肉?這麼香!”
單蝶琴沒有孩子,又會拿捏男人,所以雖然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小叔,家裡她說了算。只要手頭有點錢,她就忍不住去割點肉吃,她大姑姐的男人在鎮上的供銷社上班,能幫她弄點便宜下腳料。這時候當地還沒開始要肉票,只要有錢老百姓可以去鎮上供銷社賣肉,只可惜不要票也沒錢,自然也沒幾個人能總去買。
單蝶琴哎哎呀呀地,“也沒啥了,還是前幾天俺大姑子回門帶回來的。”
她這麼一說眾人羨慕得直吞口水。
單蝶琴一邊大聲說一邊瞅著張翠花撇嘴,因為周明愈那個混不吝,她現在看張翠花也忒不順眼。在她看來,兒子眼瞎都是孃的錯!瞧你生的好兒子!
張翠花累了一下午,惦記著回家做飯呢,根本沒心思搭理她。
吃就吃唄,好像誰沒吃過肉似的。
進了村很多人就開始分流,張翠花家在衚衕打頭第一家,眾人經過的時候一股濃郁的肉香撲鼻而來,都驚呼起來,“二嬸子,你家吃肉吶!”
“是啊二嬸子,燉什